時光悄然流逝。
寧扶桑臉上膚色通紅,滿頭大汗,猶如雨下。
鬢間碎發貼著臉,黏糊糊的,並不舒服。
走到揚若跟前,平緩了一下氣息,方才開口:“揚若師兄,我跑完一百五十圈了,麻煩你記一下時辰。”
揚若仰著臉,狐疑地看了寧扶桑幾眼,然後猶豫地提起筆,寫下一行娟秀的小字:“寧扶桑,未時三刻完成一百五十圈……”
“寧師妹,你確定是一百五十圈,對吧?”
寧扶桑被他的話逗笑了,扯動嘴角:“揚若師兄是懷疑我虛報圈數嗎?”
揚若一張小臉頓時羞紅,他揮舞雙手,結結巴巴道:“寧、寧師妹,你誤會了,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我、我就是確認一下。”
寧扶桑嘴角微翹,眉眼如星:“揚若師兄不必當真,我同你開玩笑呢。一百五十圈,一圈不少,師兄放心記上去就是。”
揚若舒了一口氣,心裡也不計較寧扶桑的戲弄了,但隨後他就聽見寧扶桑說:
“對了師兄,這記錄交上去後,顧夫子會仔細察看,然後對比我們從前的紀錄,看看每個人是進步了還是退步了,師兄知道這事兒吧?”
師父還要分析這記錄檔案?
那大家的完成時間都推遲三刻鐘的事,豈不是很明顯?
還有,他根本不知道大家究竟跑了多少圈啊!他們來找自己登記時辰的時候,他究竟要不要照記呢?
揚若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得極大,他強挽顏麵:“我、我自然知道,多、謝寧師妹提醒。”
寧扶桑莞爾一笑:“身為同門,提醒師兄這點小事,應該的。”
揚若欲哭無淚,到底是年紀小,心性單純,事前想不到這麼多。一張小臉,鬱鬱寡歡,最後決定將錯就錯。
日映時分,未時將過。
朝陽峰廣場上的人都散去,揚若整理了一下東西,也離開了廣場。
*
明堂。
因為寧扶桑今日跑完圈遲了一點,她到的時候,堂中已經有了不少弟子。
不過大多數人,更傾向把時間用在修煉上,因此明堂之中,並非座無虛席,環視左右,寧扶桑在角落裡的一個蒲團上坐下。
講課的男子年約二十,穿著青衫,身長如竹,手握一卷竹簡,侃侃而談。
“眾人皆知,東西二州、南北二州,由中間的妙行州隔開。今天,我們便講一講這中妙行州。”
“中妙行州,蘊天地之靈秀,古來今來,人才輩出。因其地理位置的特殊,遏南北、東西,互通有無,故而隱有淩駕四州之上的意思。”
“妙行州阻絕了我們鬱靈州同南春和州間的要道,因此,我們北鬱靈州與南春和州,遙遙相望,鮮有來往,互不知深淺。”
“遊曆山河之際,我曾聽過半截雜詩,詩上言道‘偏南之地不見雪,寒北靈境不知春’,說的正是南春和州與我們鬱靈州的不同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