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霓說著,見寧扶桑似乎想到了什麼,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曜靈,你想到破陣的辦法了?”
寧扶桑拂開她的手,淡淡道“我對陣道,不是很了解。”
她以前沒怎麼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
更何況,她還未見過白蟻殘陣呢,怎麼可能,就知道過去的辦法了。
不過,解陣無非是兩種辦法。懂陣法的,找規律、陣眼,以巧破陣。不懂陣法的,以蠻力破陣。
白霓不是沒有蠻力,兩次去到陣中,都無功而返,可見這陣法精妙玄奧,光靠蠻力,是破不開的。
寧扶桑拿起墨條,在硯台中順向磨了幾下,硯台中很快出了墨,她提筆在宣紙上寫東西。
白霓目光盯著宣紙,隻見她的字,絲來線去,脈絡分明,清麗飄逸,複儘精神,可謂美矣。
寧扶桑撂下筆,以靈力烘乾墨跡,將這張宣紙,遞給白霓。
“見白蟻殘陣知幻,聽子規聲切回頭,夢園中葵色尚青,覺往事如水東流?”白霓念著上麵的詩,神色驀然一怔,追問道,“曜靈,這幾句詩,你從何處聽來的?”
寧扶桑複提筆,繼續寫著東西,眼皮子也沒抬一下,隻是道,“從一個鮫人的遺物上見過,覺得有意思,就記了下來。”
苦歌裝密鑰的盒子,已經被寧扶桑毀掉,好在她記憶力還不錯,記得紫檀木盒上麵,題刻了這麼幾行小字。
起初寧扶桑隻當這是苦歌傷春悲秋,懷念昔年之作,直到她聽到白霓說,白蟻關後麵有一座陣法幻境,叫做白蟻殘陣,寧扶桑一下子,就想到了紫檀木盒上麵的小字。
白霓回憶自己在白蟻幻境,或者說是夢境中的細節,有子規聲嗎?她好像一直都忽視了這點。
子規聲切回頭,又是指什麼時候?
白霓陷入沉思之中,寧扶桑已經提筆寫下另外兩句詩,她一直琢磨不透,因為這首詩並不全。
白玉鎮紙壓著宣紙的一角,海麵的風吹來,似有若無的墨香,縈繞在白霓鼻翼間,她垂目一掃,紙上寫著兩行大字
青蠅競血蘆花碎,一觀離星夜將明。
“人族修士,為什麼總愛作詩?”白霓捏著宣紙,腹誹道。
她根本看不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和深意。
白蟻殘陣和子規聲倒是好理解,可園中葵,指的是什麼,她在白蟻幻境中,也沒瞧見過。
曜靈指望她來解詩,肯定是指望不上的。
白霓很有自知之明。
寧扶桑輕輕笑了笑,也沒解釋,這詩並非人間修士所作,而是出自鮫人一族。
其實和尋常的詩,是有些不同的。
沙灘上的細碎白石子,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星辰,又似白蟻的羽翼,發出的光輝。
海浪拍打著沙灘,浪花衝擊著碎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靈舟顛簸起伏,進入狹長的海峽口。高達百丈的海浪,如同巨獸撲來。
寧扶桑抽出玄黃控水旗一舞,巨大的靈力襲去,水浪偃旗息鼓,恢複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