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騰站在門口,怔怔望著房產裡女人,隻見她低頭,在孩子額上親了下,他內心糾結,帶了那麼一丟丟惶恐。
厲騰上班剛走,顧念把倆孩子交給保姆,收拾妥當,出門。
王嫣在街頭與她碰麵,兩人找了間咖啡屋坐下。
“有心事?”
接到顧念電話時,王嫣就覺得她有事情要對自己說。
顧念掀了掀眼皮,抿唇沒說話。
王嫣指尖捏著勺子,攪拌杯子裡的咖啡:
“說吧。”
顧念品嘗了口咖啡,聲音帶著微不可察的緊張:
“昨晚,我把薄庭琛當成厲騰了。”
咣當。
勺子掉落地麵的聲音。
王嫣眨了眨眼,一臉難以置信,顧念叫來服務生,讓她再拿把勺子過來。
用紙巾擦桌上的咖啡:
“瞧你,冒冒失失的。”
王嫣為自己辯駁:
“不是我冒失,是你自己語出驚人,念念,你是喝了多少,會把薄庭琛當成是……”
“厲騰。”
王嫣到現在,還很消化顧念的話。
顧念撫了撫額,懊惱地哀嚎:
“一切就像是做夢,可是……我看的看到了厲騰,他還吻了我。”
吻得那麼深情。
王嫣看她的眼神變了。
顧念受不了問:
“放心,我精神正常,人挺健康的。”
王嫣白了她一眼:
“那你還做那樣的夢?”
顧念思緒很亂:
“所以,我做錯事了。”
王嫣想到了什麼,忽地正色道:
“他怎麼說?”
顧念:
“他今早對我說,可以試著與他組建一個家庭。”
王嫣雙眼陡地泛亮:
“念念,這提議不錯,彆著急,聽我說。”
王嫣抓住顧念的手,給她分析利弊:
“首先,薄家富可敵國,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再則,團團需要一個父親,薄庭琛的兒子需要一個母親,所以,你們是黃金搭檔。”
黃金搭檔?
這形容……好貼切。
可是……
顧念駁回去:
“那有人拿婚姻當搭檔的。”
王嫣指尖在她眉心輕點了下:
“這你就外行了,現在的男女,哪對不是搭夥過日子,即便是豪門的模範夫妻,也都是表麵功夫,私底下,還不知道怎麼你死我活呢。”
顧念垂下眼瞼,仿若真在認真思考王嫣的話。
也是今早男人的提議。
王嫣見她不說話,又說:
“再說,便宜可不能讓他白占了,咱怎麼得都討點回來。”
“厲騰的事,讓我看清了許多的事,我對他,沒感情。”
王嫣見閨蜜如此固執,一語戳中死穴:“你不是對他沒感情,而是,你的感情給了厲騰。”
顧念仿若如夢初醒:
“你是說,我喜歡厲騰?”
王嫣搖頭,直白吐出:
“還有我說嗎?你心裡最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思念,昨晚,你會把薄庭琛當成是他嗎?”
“姐妹,你愛上厲騰了。”
末了,王嫣搖頭歎息:
“可惜,厲騰死了,什麼也不知道,不然,他一定會高興壞了。”
那個‘死’字,戳中了顧念死穴。
眼圈漸漸紅了,喉嚨也像是堵了塊石頭,說不出半個字。
王嫣見她神色怔然,目光迷離,滿臉憂傷,拍了拍她的肩,將她摟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肩頭:
“都過去了,我們得往前看。”
日久生情,顧念對厲騰便是如此,可惜,斯人已逝,再也回不來了。
顧念忍著眼睛裡的濕意,吸了吸鼻子:
“嫣嫣,我懷疑他是厲騰。”
王嫣眸色一怔,內心發生了一場不小的地震。
“什麼?”
王嫣激動問:
“說說,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懷疑?”
顧念:
“昨晚,我是喝醉了,可還沒醉到什麼也不知道,我喊厲騰時,他很興奮,也很瘋狂,。”
顧念一邊回憶,一邊說,驀地,她緊緊抓住王嫣的手,聲音染了興奮:
“嫣嫣,新聞爆厲騰死了,可是,我們一直沒看到他的屍體,我去厲家,厲家人不讓我進,而且,自從厲騰出事後,厲家那邊沒一點消息傳來,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厲家人對厲騰不薄,尤其他三個舅舅,完全當厲騰是寶。
一語驚醒夢中人,王嫣也反應過來,扶著額頭:
“是哦。”
“這麼說來,牙牙也可能是你的兒子。”
王嫣瞥了眼她的肚子:
“你這肚子,像生雙胞胎的嗎?”
顧念像是被電擊中,整個人完全石化。
好半天,才找回意識:
“你是說……”
她咽了口唾沫,嫣紅的唇瓣艱難開合:
“牙牙與團團,都是我的孩子?”
王嫣:
“對啊,你想想,薄庭琛如果是厲騰,他的兒子,不就是你的兒子嗎?”
這邏輯很通,很好懂的。
顧念無法壓製住內心的喜悅,她拿了包就要衝出咖啡屋。被王嫣扣住了手腕:
“彆毛毛燥燥的,厲騰為什麼要詐死?”
“他明明是厲騰,為什麼要戴著麵具?”
兩個核心問題,讓顧念心煩意亂。
“薄庭琛說,他因一場大火毀容,整容失敗,從此,他就戴上了麵具,當然,這是他的一麵之詞。”
現在,顧念不相信男人的任何一句話了。
“嫣嫣,去給我查,我要知道,薄庭琛的一切。”
王嫣讓人去查了,結果卻是,沒有結果。
薄庭琛的檔案,一片空白,除了在他幾歲時一場大火,能從以往的新聞裡找到些許的影子,王嫣再也查不到更多了。
大火後,薄庭琛像是從世界消失。
直到,兩年前,才重新出現在大家視野裡,臉上也戴了鬼獸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