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家主想的不錯,此時的張俊希,確實正處在失控的邊緣。
煉丹房中,那些被清雨打暈過去的侍衛以及重傷的張桐都已經被抬了出去,唯留張俊希一人站立在此。
無人在身側,張俊希臉上勉強維持的平靜和縱容頓時消散無痕,他麵沉如水,眼中顯露出一抹駭人的陰厲。
“好……本……事!”
他站在那被張桐的身體轟塌的牆壁之前,又一次的說出了這句話。
十三歲……起碼鍛體七重的修為,儘管張俊希不願意承認,但是他很清楚,這等成就,已經狠狠的把他比了下去!
但是憑什麼?
張俊希眼神陰冷如蛇,他今日情緒失控至此,其實真的不隻是因為凝血草,畢竟隻是一株玄階靈藥而已,對他來說,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沒了凝血草的幫助,他自己這塊“錦”也大概率可以進入雷霄武府。
他如此失控,主要還是因為心境。
張俊希其實並不是這一代張家的嫡係子弟,而隻是庶子,但能從一屆庶子爬到接近家主繼承人的位置,無疑,不管是手腕還是武道天賦,張俊希都不缺,他不過十七歲而已,卻已經隱隱位列了張家的最高決策層,就連大多數的長老連同張家家主都對他極為信任,張俊希的優秀,可見一斑。
可以說,在整個紫楓城年輕一代中,張俊希便是絕對的鼇頭,論起武道實力,其他兩家中,就算是白楚楚和徐嶽,也得聯手才能與其戰平。
若論起心計和手段,張俊希更是甩了他二人好幾條街。
而天才,總是有一股子傲氣的,張俊希平日不顯,但不代表他沒有。
而且,或許是因為在幼年時因為庶子出身而飽受歧視的緣故,張俊希的心裡,除了傲氣之外,或許還有點其他的東西……
“我自幼便立誌走出紫楓城,走入這雷霄神國真正的上層,又怎能在這紫楓城就敗給一個賤民?”
張俊希麵壁呢喃,這場神國大選是他人生的起步,他必須要做到完美無缺。
絕對,不能有任何瑕疵,哪怕再微小的失敗都不可以!
無論是在結果,還是在過程!
隻是張俊希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十三歲的鍛體七重,他是肯定沒辦法去變小超過的。
那就隻能……
張俊希揮揮手,一個老仆快步走來,雙手奉上一份名單。
這是紫楓城此次會參與神國大選的全部人的名單。
張俊希目光一掃,便是定在了最底下的名字上:
太安鎮,林衍生。
這是張琨然離開張家時給他加上的。
“不錯,既然有這個膽子,那就給你個機會吧,嗬,背後有人?大得過雷霄武府嗎?”
張俊希低聲呢喃,張家家主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要是林衍生背後真有那麼一個神秘的強者,正常情況,他還真沒什麼辦法。
但是在神國大選上,一切,都有雷霄武府撐腰!
他就是在大選裡麵把林衍生給打死了,隻要在規則內,都沒人敢把他怎麼樣!
因為,雷霄武府,便是代表著雷霄神國!
在神國之內,一切勢力,都要對此俯首!
“希望……兩個月後,你真能給我帶來些許意外吧。”張俊希眼神陰狠。
不知道昏厥了多久,林衍生的腦海中,意識重現。
“咦,這次真是玩大了……嗯?我這是在哪?”
頭痛欲裂,身體酸痛,林衍生一手撐地,勉強坐起快要散架的身子,但待他好不容易的在一片渾噩中凝聚起了視野,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眼瞳緊縮,徹底懵圈。
按照他的想法,他既然還能醒來,那想來就是被清雨給弄出來了,他現在應該是在清雨的身邊。
但他視野所及,一座高逾萬丈的寶塔,佇立在他的麵前,除此之外,天地之間,便是一片黑暗。
寶塔通體深藍,其上灰光流轉,散發出一股厚重與古老之意
而他林衍生,此時正坐在這寶塔的塔門之前,呆呆地望向這他前所未見的雄偉建築。
他低頭看向地麵,卻發現他所坐之地赫然是一片漆黑,抬頭望向四周,亦是看不到儘頭的邊際,似乎……這寶塔,便是天地唯一。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林衍生看著這座灰色的寶塔,高逾萬丈,塔尖沒入黑夜,如此規模的建築,他彆說見,便是在夢中都不曾設想過。
但是,在為這雄偉恢弘的建築而短暫的驚歎之後,一股莫名寒意卻是迅速湧上林衍生的心頭,這股寒意,來自“未知”。
寒意在心中飛速醞釀,而後迅速轉化為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這種感覺,林衍生半個月在那靈珠密室之中,也曾感受過。
“師父!師父!”
他試探地喊了兩句,不出意外,毫無回應,四周的漆黑仿佛一張惡魔之口,將他的聲音儘數吞噬,連回聲都沒傳回半點。
天地蒼茫磅礴,卻仿佛唯剩他一人,寂寥無聲。
“好吧……好吧,為什麼我老是遇到這種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