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建之沒有怪他,而是說道:“封陽,你可以幫我。”
“啊?”白封陽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我怎麼幫你?”
陳建之說道:“我想借你的遊隼一用。”
白封陽養了一對遊隼。
這對遊隼是從一批批蠱中鬥出來的,跟隨白封陽很多年了。
去年,這對遊隼孵化出了唯一一隻後代,白封陽舍不得拿那小家夥去鬥蠱,一直養在家裡。
陳建之如今開口要那一對遊隼,白封陽不解。
“你的這一對遊隼有領頭作用。”陳建之說道,“而屍群也有領頭屍,我需要遊隼幫我引開領頭屍,打亂對方的節奏。”
陳建之舉起手,對天發誓:“我保證無論是否救出我的父母,一定將你的這一對遊隼完好無損地帶回來,我隻試這一次,以後安心做白家的孩子。”
陳建之態度誠懇,二十歲的白封陽,心性純良。
之前的愧疚致使他最終點了頭:“好,我借你,建之,早點回來,以後你還是我最好最親的弟弟。”
陳建之鄭重點頭。
陳建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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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白封陽的那一對遊隼。
白封陽那段時間心事重重,一直在打探陳建之以及控屍門的消息,可是一無所獲。
百無聊賴之際,他就喜歡逗弄那隻小遊隼,自言自語地跟它說很多話。
大概是一個半月之後,陳建之回來了。
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瘦到眼睛外突,幾乎皮包骨頭的境地。
他捧著那一對遊隼的屍體,噗通一聲跪在了白封陽的麵前:“封陽,我對不起你。”
白封陽看著那一對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成了碎肉一般的遊隼,腳下踉蹌。
良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你父母……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陳建之說道,“已經焚化,妥善安葬。”
陳建之說著,重重地朝白封陽磕了一個頭:“封陽,你就是我陳建之的恩人,從今以後,我誓死追隨你左右。”
白封陽將陳建之拉起來,喃喃道:“救出來了就好。”
之後,白封陽親手厚葬了那對遊隼。
陳建之果然如他之前發誓所說,安心待在白家,做小叔的兒子,也成了白封陽的跟班。
如果事態就這樣發展下去,也算皆大歡喜。
可變故……終究還是出現了。
白封陽二十四歲那年,他已經記不清家裡有什麼大事,他隻記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觥籌交錯間,一片其樂融融。
可很快,那些至親,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個個都倒下了。
整個白家主脈幾乎一夜之間全軍覆沒。
白封陽永遠不會忘記,陳建之帶著白家支脈衝進來,對著他的至親一個一個補刀的場景。
他要撲上去與陳建之拚命,卻被同樣中招的父親捂著嘴,強拉著送出白家。
他永遠記得,父親將自己的本命蠱催出來,送進了他的身體裡。
他永遠不會忘記,父親最後歇斯底裡地呐喊:“封陽,往北走,快走!永遠不要再回黔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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