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年青人騎著一輛摩托車來到學校門口,看見殷元,大聲地喊道:“殷元,還真的是你,他們說你開了一輛豪車回來,就是這輛吧?”
此人叫杜榮軍,是村支書的兒子,跟殷元是小學和初中同學。
學校讀書時是學渣,而當初殷元學習成績一直是名列前茅。
初中畢業殷元考取了縣一中,而杜榮軍就一直在家裡混。
據說前年開始承包了村裡沙廠,娶了老婆孫美麗,安排在村小當代課老師,去年村支書出麵搶了唯一的一個轉正指標給轉了正。
孫美麗當時也跟殷元是同學。
杜榮軍掏出雲煙遞給殷元和黎校長。
“小杜也是大老板了,承包沙廠這幾年也發大財了。”
“哪裡比得上殷元,他才是真正的大老板。古城村第一個買了豪車的人。”
殷元說:“我們是沒辦法在家門口賺到錢,所以才跑到外麵去的。”
黎校長抽了幾口煙,就說:“你們聊,我有點事要處理。”
杜榮軍問殷元現在的情況:“你不是在祁山鎢礦當采礦技術員了嗎?鐵飯碗都不要,跑到廣東去打工?”
殷元給他分柝了國營企業即將麵臨海嘯般的下崗潮,全社會最淒慘的群體就是下崗工人,有條件的話就要早點自謀生路。
他說杜榮軍:“你這家夥是來接老婆的吧?想不到孫美麗嫁給你了,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們不是合不來嗎?”
杜榮軍嗬嗬笑著說:“古人都說不是怨家不聚頭,讀書時合不來,現在還不是服服帖帖……”
話未說完隻見孫美麗從校門走了出來,恰好聽見了他說的那句話。
“你說誰服服帖帖?”她伸手就把杜榮軍耳朵揪在手裡。
杜榮軍痛得嘶牙裂嘴:“疼,疼死了,快放手,一點麵子都不給,說句玩笑話都不行麼?”
殷元笑道:“我以為榮軍已經翻身當主人了,原來還是處在農奴階段。兩個家夥結婚了,喜糖都不舍得發一個,也太小氣了吧?”
杜榮軍說:“去年我跟美麗結婚的時候,請了五十多桌,你爸媽也來了。你這家夥幾年都不回家,想請你也沒法請。今天回來了,今晚去我家吃飯喝酒,怎樣?”
孫美麗也邀請殷元去他家吃飯。
這時殷本繁從校門走了出來,看見兒子真的開了一輛豪車回來,也是異常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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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小杜他們邀請你去他家吃晚飯,你就去吧。”
“那好吧,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過去。”
他考慮去杜家吃飯,總不至於空著手去吧。
去縣城買禮物時間上來不及。
他找到村裡小賣部。
買了兩瓶店裡最貴的酒和一條最貴的煙。
古城村最中心位置就是村委,村委後麵一棟水泥鋼筋房就是杜支書家。
村裡建鋼筋水泥房子的並沒有幾家。
殷元一到門口,杜榮軍就熱情把他迎進了家裡。
杜建生支書滿臉笑容地坐在客廳,熱情招呼他。
“支書好,回得匆忙沒帶什麼禮物,隻好去小商店買了兩瓶酒,不好意思了。”
杜建生說:“小元,你跟榮軍是同學,來家裡玩,不要這麼客氣嘛。”
他說:“聽他們說你在江明開裝修公司發了大財,不錯哦。從小你都是我們村的驕傲,第一個考取縣一中,第一個考上大專,現在又是第一次買小車的人。”
一家人都誇讚殷元有能耐。
女主人炒了幾道特色菜,杜家父子一定要跟他喝幾杯。
說到殷元家搬到老倉庫去住。
杜建生充滿歉意地說:“按道理這事完全是你三叔做事不地道,看一個哥老實,就完全不顧兄弟親情,做事那麼絕情。當然他那樣做的目的就是讓你家離開,他好占領你家那一點地皮。當時鬨到村委,可是我也不好說話呀。你三嬸的弟弟做的瓦匠,揭瓦拆牆也是他帶人乾的,我能夠站在這個位置也是靠他爸提攜的。孫支書在古城村乾了幾十年,雖說現在退下來了,但是在古城村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我也不好得罪他,你說是不是。所以小元,在這件事上我是有愧於你家的。唉……”
殷元悶頭喝了一杯酒,冷靜地說:“算了,那塊老宅基地位置也不是很好,買個小車都開不進去。選個更好位置建一棟新房子算了,隻是為他那種做法感到很氣憤。杜叔,現在村裡那些屬於公家的幾塊地皮,準備處理了沒有?若是有,我看可不可以買一塊?”
古城村有村委二棟辦公室,榨油房,榨糖房,還有幾間倉庫,都是九三年九四年二年時間售賣給彆人的。
所以他現在特意問他這件事。
杜建生內心吃了一驚。
剛剛接到鄉裡頒發來的文件,對於村裡那幾處公用建築,可以采用公開拍賣的方式處置,所得款項歸鄉財政,當然村委可截留百分之五十。
他準備明天就召開村委幾個乾部開會討論這件事。
按道理這件事並沒有人知道,殷元又是怎麼知道的?
他慢騰騰地說:“鄉裡是頒發了一個文件,村裡碾米房、榨油房、榨糖廠,還有幾處老倉庫,都準備搞來拍賣。小元,你正好回來了,有打算買幾處房產下來麼?”
你小子看樣子發財了,不會缺錢。
古城村真正有錢的沒有多少個,拍賣的話價格肯定不會高到那裡去。
鄉政府已經給古城村幾處產業都標注了最低售價,低於規定價售出,村委要負責任的。
“規定的出售價格是怎樣的?”
“地皮20元/方,原有建築每間1000元,這是規定最低拍賣價,若是報名競標的人多,具體多少就看競價了。明天開會討論後,就會公布,想買的就可報名。二天時間,有幾人報名就選個時間競標,若是隻有一人報名就按照規定款項付就行。”
殷元說:“這樣的話,我就報名買那間倉庫。”
倉庫連在一起有兩棟樓,後麵廚房雜物房,建築麵積三百多平,按規定地皮價六千多元,再加二千多老房折舊,最多九千多元。
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負擔。
杜榮軍聽了這個消息也很興奮,跟老爸說:“我們也報名把榨油房和碾米房競標下來,每年榨油和碾米都可以賺不少錢。”
杜支書說:“現在榨油房和碾米房都給人承包了,他們幾個肯定不會輕易放手的,不如去報那個荒廢的榨糖廠,那裡七八百平,那間房也不值錢,就要那塊地皮。”
杜榮軍:“我們要那塊地皮乾什麼?”
“那裡建個養豬場就正好,我準備以後去養豬。”
杜家兩父子並沒有避開殷元的麵討論這些事情,因為殷元說自己對在村裡發展一點不感興趣。
自己隻是想在村裡建一棟樓,好老了以後有一個落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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