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捎帶手的事兒。
既然這部電影是自己喜歡的經典,而且還是“陳小二”的成名作。
寧衛民並不介意恰逢其時的討個巧,在這部電影裡留下點屬於自己的痕跡。
如此一來,很可能多年後,當人們再談起這部電影,或者電視上做相關憶舊類節目的時候。
或許還會把他贈送時裝,給皮爾·卡頓公司做廣告的事兒,說上一說。
為他戴上“植入廣告第一人”的桂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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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世人知道八十年代初期,就有他這麼個出類拔萃的聰明人,懂得做軟廣告了。
這顯然比在名勝古跡刻上個“到此一遊”過癮多了,也光彩多了。
想到這兒,寧衛民又情不自禁地掰起手指頭算了起來。
因為他忽然又想到,到目前為止,自己好像不知不覺中,已經做到了不少的“第一”。
像收藏生肖票、近現代名家字畫,還有搞郵購,直銷什麼的……
彆說,人的名兒,樹的影兒。
這些亂七八糟的頭銜要都湊到他一個人兒的身上還真挺唬人。
再怎麼說,論傳奇性也能在收藏屆穩壓馬老師一頭了。
論資曆的話,玩兒投機的史玉柱也得叫他一聲哥。
他自己都覺著挺尿性的。
這就是滿滿的人生成就感啊……
結果就在這時候,床頭的電話鈴竟主動響起來,頓時打斷了寧衛民怡然自得的好心情。
這次居然是康術德的聲音,而且還是一聲極其不快的嗬斥。
“好小子,找你好幾天,你總算接電話了,我還以為你出事兒了呢。”
寧衛民被老爺子不善的語氣嚇得一個激靈,一點倦怠全沒了。
“師父,您這麼急著找我?出了什麼事啊?”
“沒事就不能找你,你都快忘了還有我這麼個師父吧?”
“哪能呢,我無時不刻不在惦記您。”
“算了吧,你都有倆禮拜沒著家了。我聽說你最近連街道縫紉社也不去了,連廣亮這兩天都找不著你。是不是瞧不上那點小生意了,淨忙著跟大人物打交道,有些找不著北了?”
“哎呦,您可冤枉我了,我這兩天不但忙的腳打後腦勺,都快愁死了……”
寧外民連忙向跟師父訴苦,把自己最近內外交加的煩惱大致說了說。
哪兒知道老爺子倒樂了,站著說話不腰疼地笑話他。
“廢物點心啊你,這麼點兒事兒就給你難住了?看來我是白教你了,以後你彆再說是我徒弟……”
寧衛民的肺管子差點沒被堵住。
“不是,我說,您不幫忙,就彆拿我打鑔了行嗎?您要真忍心看著我在河裡嗆水撲騰,我不怪您。不外乎是您想逼我一把,讓我快點掌握狗刨技術呢。我能體諒您的苦心。可您要在我往岸上拚命刨赤的時候,再笑話我遊得不好,甚至迎麵給我一腳……這是不是也忒讓我寒心了?”
這話總算引發了康術德的惻隱之心。
“你慣會裝可憐,還老有的說。算了,給你提個醒兒吧。那個什麼展覽會,亂七八糟的關係太多,我還說不好。可你們公司那個……那個為獎金製度鬨哄的事兒啊,你想偏了。這裡麵的事兒沒那麼複雜。你呀,乾個公司你都快乾傻了……”
峰回路轉的語氣讓寧衛民登時精神一振。
“哎,師父,這怎麼說?”
“怎麼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你們公司所有人都算上,湊一塊為什麼啊?不就是為了掙錢嘛。反對你的人啊,表麵上看,似乎嫌你的人掙得太多。可實際上,不過嫌自己掙得太少。”
哢嚓!
什麼叫一語中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