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話對路!”說到正經問題上了,大帥也不當街跳那踩不上點的踢踏舞了。
他洋洋得意跟著臉色失落的王姐窮顯擺。
“誰也不傻,這麼大的發行量,十塊收。賣誰去啊?你們沒看今年那黑皇冠都沒來嗎?足以證明這不是什麼大肉。我過來的那會兒,聽路邊就有幾個臉生的同行合計呢。說今兒要是沒黑皇冠的影子,他們也就加一塊錢收……”
可惜,話沒說完,殷悅就又反駁上了。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什麼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市場上的人氣兒。你們沒看今天這麼多人來湊熱鬨嘛。我聽有人說,比去年還要人多呢。為什麼?不就是為了奔牛票來的嘛。這就是大家一直看好的信心啊。”
“我覺著吧,物以稀為貴沒錯,可這個概念其實是相對的,不能簡單的做算術。想想看,不管怎麼說,大家都在搶。有鼠票那麼大的漲幅擺著呢,誰今年不想整版整版的留牛票在手裡啊?如果大家都要留手裡幾版,那市場上能買到的貨就少了。”
“所以我認為,牛年生肖票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十六塊太低,八十塊太高,應該這個區間之內吧。我傾向這個幅度再除以二,看高到五十五塊,或者六十塊吧。”
這下王姐樂了,不顧手冷的直拍巴掌。
“哈哈,這話我愛聽。高手就是高手,考慮的真全麵。不像某些人,純粹是劉寶瑞相聲裡的假行家。”
跟著樂嗬嗬衝著大帥和哈德門挑釁,“哎,你們誰不服,再跟咱大妹妹辯辯呀。”
“佩服佩服。不敢不敢。”
大帥知道這主要是針對自己,趕緊拱手認慫。
但隨後他舉一反三,又有點發愁的擔心上了。“那要這麼說,今年的郵票未必有去年那麼好收呢……”
哈德門也點頭,“加一塊是少了點。我看最少八塊收一版,要不就得八塊五……”
“我倒願意出十塊錢收……”
殷悅這時接了一句。
但就這順理成章的一句,卻有著定身法一樣的效果,讓仨人都愣怔了。
“不是,姐們兒,你這樣……不好吧……”
大帥率先反對,他以為殷悅要獨立於外,私自行動。
王姐緊跟著也不乾了。
“大妹妹,這怎麼話說的。咱不是統一行動嘛……”
哈德門比他們都沉得住氣,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金花不在了,伱這銀花就真是一枝獨秀了。怎麼?難道這裡麵還什麼事兒是我們不知道的?衝著咱們交情,也得給我們點化點化……”
殷悅趕緊搖頭擺手。“沒有沒有,你們都誤會了。我呀,是不想在這兒乾耗,耽誤工夫。”
“你看你們,每個人都有幫手,我就一個人來的。待會我怎麼跟你們一起摻和啊?你們收十張,我收一張啊。就是凍一天,估計我也收不了多少啊。”
“何況我今兒下午還得上班呢。多花點錢我倒是不怕,乾脆買個省事得了。反正都得漲,我不過多拿手裡一陣罷了。”
“我肯定不會壞規矩,讓大家難做的。這樣行不行?你們多少錢收的我不管,願意十塊讓給我,我就從你們手裡拿。”
“你們要不願意呢,我去問彆人也一樣。反正同行都在呢,我就要一千版,應該不難吧。我都想好了,哪怕收不夠數兒,最晚到十點半,我也走人了。”
這話一說,誤會澄清,仨人立馬又是滿麵堆笑了。
誰也不傻,現場過手,等於白拿的錢誰不要?
最起碼一千五百塊的利啊。
哪怕三人平均一分,也夠他們一乾手下,將近一個月抽煙喝酒外加胡吃海塞的挑費了。
大帥當場一拍巴掌,“嗨,就這事兒啊,容易。我收上來,不論多少。先緊著你的不結了?小意思。”
王姐則笑眯眯的攬過殷悅的胳膊,好像就跟她的親姐姐似的。
“喲,大妹妹,又說見外的話了不是?咱們之間誰跟誰啊?哪兒能讓你空手白來一趟啊。你還用找外人?放心,這事兒我們幾個妥妥就給你辦了。”
這時候,哈德門的仨手下也把煎餅買回來了,正好讓哈德門拿過來給獻殷勤。
“來來,大家先吃點熱乎的墊墊肚子,一會兒才有精神頭開練啊。”
彆看說是這麼說,可哈德門拿出來的第一套就先遞給了殷悅。
“姐們兒,今天你是我們大家夥的東家,你先來。”
可惜殷悅卻沒接,隻是謝了一聲,自稱她已經吃過了早點。
哈德門倒也有急智,又說天冷,讓殷悅拿著捂手也不錯。
沒想到殷悅伸出帶著羊皮手套的手晃了晃,那意思是沒必要,也不方便。
跟著她說讓大家慢慢吃著,自己去另外一個門兒轉悠一圈,打聽打聽同行的動向。
然後拉起脖子上的紅圍巾護住了嘴,就走人了。
配著紅色的羽絨服,藍色牛仔褲和一雙高腰的皮靴子,那叫一個颯。
就這樣,等人一走,這禮讓煎餅的事兒,就惹來了王姐和大帥的一通笑話啊。
不是為彆的,倆人多少都看出了哈德門有點彆樣的心思了。
一個說,“哥們兒,靠這煎餅果子可吃不著天鵝肉。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天鵝是不吃蔥花兒,醬豆腐的。人家嫌味兒。這方麵我比你有經驗,我談過一個姑娘就是文工團跳舞的,還有一個……啊對,少年宮的音樂老師,全都這毛病。彆說不吃煎餅了,什麼炒肝,灌腸,羊肉鹵的豆腐腦都不吃。還有你這打扮,也不行啊,你跟人家肩並肩一站,還真就是一個夥計,一個東家。最起碼,你也得跟我似的……”
“拉倒吧,你也不行。”
沒想到王姐橫叉一杆子,耍的是無差彆打擊。
“大帥,不是大姐說你,彆看你小子勾的年輕姑娘有一手。這朵銀花你可拿不下。彆的不說,人家就跟凡花俗草不一樣。她可是銀子打的。有誰能跟她比啊,這麼年輕就賺這麼多錢。我打賭,她手裡應該至少十五萬了。人家這吃的穿的,全見過。就她那紅色羽絨服,伊利蘭,京城名牌,二百塊一件呢。所以說,人家要模樣有模樣,要腦子有腦子,要見識有見識,要票子有票子,說實話。我都想不出什麼人能配得上這丫頭。你要換成那金花,倒有可能成功。那林什麼芬的眼光差得不是一點半點,興許能上你的當……”
還彆看哈德門挨了半天擠兌,可一直笑嗬嗬的不言語,隻是眼神的閃爍裡藏著一些東西。
如果不仔細看,似乎倒能看出有點什麼。
可要一認真端詳,又似乎什麼都沒了。
直到聽王姐提及了林小芬,他才忍不住問了一嘴。
“王姐,哎,你知道這金花去哪兒了嗎?這人怎麼說不來就不來了?我問殷悅,她說是去外地工作。我怎麼覺著有點問題啊。”
王姐倒是心直口快,怎麼想就怎麼說。
“那可不,要依我說啊,弄不好去工作是假,東北炒君子蘭是真。那丫頭不是跟殷悅鬨掰了嘛,這次應該是賠慘了,難道不想撈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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