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敢在街上大搖大擺帶刀行走的,隻剩下了恒安鎮官兵,城中的府兵人家,都把刀子藏起來了。
有恒安鎮那群人在,帶刀上街,真是太危險了,北地彪悍的民風,在這個時候,被軍人們完全壓製了下去,連城外的牧民們進城的時候,都要將懷裡切肉的匕首,先扔在城外,過後出來再撿起來了。
和上次不同,城裡的大戶人家,都默默接受了下來,大多遣散了護衛奴仆家丁,開始細細的琢磨起和恒安鎮的相處之道了。
實際上,靜下來想想就能明白,軍人駐紮之處,根本少不了利益,軍人也是人嘛。
雲內城中煥然一新,當李破很有主人翁意識的想著將雲內城的街坊規劃一下,彆弄的這麼亂,一如當年在流民營地中一般的時候,他又見到了幾位比較奇特的家夥。
沒辦法,雲內城已經不太適合英雄豪傑們久住了,嚴打太厲害,藏不住隻能紛紛現身,求個平安。
這一天,李破見到了袁牧野,一個身為府兵,卻總將要斬王侯於刀下掛在口邊兒的狂妄家夥。
這人是鼻青臉腫的被押到李破麵前的,顯然之前沒少挨了拳腳。
能見到李破,是因為這家夥說有要事告知李參軍,城裡北邊來人,搜出了十多個,也不是什麼探子,都是突厥貴戚派來此處,準備買些中原女奴回去的家夥。
這樣的人就不用回去了,仔細審過之後,都被恒安鎮的李參軍砍了腦袋。
像袁牧野這樣的人,本來有府兵的軍籍護身,不過是因為他帶人去北邊行走過,被拿下問上一問,多數要充入到大軍當中,其實沒什麼事兒。
但這人反抗的比較激烈,被人狠狠楱了一頓。
用袁牧野後來的話說,那是因為他的婆娘孩兒都在城中,不敢輕易出刀傷人,不然的話,他一個人就能闖出雲內城去,何至於被人拳腳相加?他可是袁牧野,要斬王侯於刀下的人呢。
不過這會兒吧,你卻倒黴的說什麼有要事告知李參軍,那麼,事情就大了,因為北邊來的那些家夥,很有些人都是這麼說的。
於是,袁牧野被帶到了李破麵前,還懵然不知,見了這個活閻王,相當於一腳已經踩進了鬼門關。
後來有人問他,以你的本事為何不求見李將軍,要知道,那會恒安鎮軍可是李將軍在做主呢。
這位滿不在乎的回答,切,一個女人而已,俺可是要斬王侯於刀下的人呢。
嗯,這位有點缺心眼,但缺心眼的人,往往都有著過人之處。
“俺叫袁牧野,見過李參軍。”這位捶了捶胸膛,不高不矮,很粗糙的一個北地漢子,看不出長的什麼模樣,因為被打的有點淒慘。
李破也沒在意,這些天他又見了不少的人,手上又沾染了不少的血,他的殺氣,已經被徹底激發了出來,看著誰,都在琢磨,這人該不該死。
當然,這也不排除,背上的傷口正在收口,很是麻癢,卻又不能去撓一撓所帶來的煩躁情緒所致。
“聽說你有事跟我說,現在那就說吧,想要什麼,都可以提一提。”完全的套路模式,顯示他的耐心已經變得很差了。
袁牧野的回答有點出乎李破的意料之外,“俺用的一手好刀,本來俺是要斬王侯於刀下的,俺師傅說,這得跟對了主人才行,但今天被您捉住了,俺就跟著您了。”
李破一聽就覺著特奇怪,這人說話顛三倒四,但他還是聽明白了,人家說了,本來是想跟個大人物的,沒想到竟然栽在了你的手裡,那好吧,我以後就跟著你混了。
一個混人?李破瞅瞅黃友,心說,這樣的家夥你也能帶過來,你得多缺心眼啊?
也許是感覺到了生死攸關,袁牧野終於靈機一動。
“您要不信俺有本事,您讓人把俺那把刀給俺拿回來,讓俺給您耍耍就知道了。”
認真和執著的人通常都能得到李破比較寬容的對待,當然,閒著也是閒著。
“把刀給他,嚴三郎。”
不過想要糊弄他的人,都需要付出代價,而且,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嚴閭人不情不願的站了出來,他覺得跟個要斬王侯於刀下的家夥對陣,有失身份。
袁牧野的刀,不長不短,作為府兵他很不合格,竟然把環首刀給改短了。
但這絕對不是北地刀客的刀。
當拿上自己的刀,袁牧野癡迷的摸了摸刀鞘,才離開他身邊一會兒,就讓他感覺隔了三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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