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突厥人爆發出了更加強大的戰鬥力,他們不要命的在這個嚴密厚實的軍陣上撕咬著,想要打開一個缺口兒。
陷入癲狂中的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一直成一個弧形圍住穀口的隋軍軍陣的兩翼,快速的收縮了起來,露出東側一麵兒大群的騎兵。
馬蹄聲終於響起在戰場上,這顯然並非一個能讓騎兵縱情疾馳的地方。
可騎兵麵對步軍時,那種破壞性的效果,依舊存在。
恒安鎮軍的騎軍進行了一次短途衝刺式的攻擊,狂風掃落葉一般從穀口橫掃而過。
漫出穀口的突厥人,被這樣的一次攻擊一下打蒙了。
騎兵縱橫而過,無數身影被撞飛出去,踩踏在地,一片片的鋼刀狠狠下斬,將突厥人一排排,一堆堆的斬倒在地,慘叫聲,夾雜著鋼刀入肉以及骨骼折斷的聲音,甚至蓋過了馬蹄聲。
一蓬蓬的鮮血噴灑出來,在陽光中閃爍出妖異的光芒,然後落在地上,染在騎兵的身上,讓這場戰事終於迎來了最為殘酷的一刻。
騎兵蜂擁而過,留在地麵上的,全都是支離破碎的屍體,讓這裡看上去更像一處鮮紅的沼澤,散發著異樣的味道。
突厥人的攻勢猛然間便中斷了,他們好像才想起來,他們所麵對的同樣是一支強大凶悍的騎兵軍旅。
當他們放棄了戰馬,徒步走出穀口的時候,他們便暴露在了騎兵的刀鋒之下。
恒安鎮軍低沉的號角聲響起,步兵軍陣砍倒了最後一些殘敵,邁著整齊的步伐,在軍官嚴厲的命令下,踏入了那塊血腥之地。
這些軍卒大部分經曆了很多的戰事,但還是有不少人產生了不適,腳下黏膩膩的東西,持續的提醒著他們,讓他們感覺自己正行走在去往陰曹地府的路上。
不時有人嘔吐出來,可還不等他們彎腰,就被他們的伍長,什長踢打著麻木的向前邁動步子,努力的保持著軍陣的隊形。
此時,轟隆隆的聲音在山穀中連續作響,突厥人的驚叫聲同樣在穀中回蕩。
山穀兩側的山上,煙氣彌漫,一根根被點燃的火把,扔向穀中,一顆顆樹木,迸著火星子,夾雜著無數被點燃的蒿草被推入山穀當中。
山丘上的李破,也終於傳下了最後的軍令,點燃穀口一切能夠點燃的東西,徹底封死突厥人的逃生之路。
這簡直就是另類版的火燒藤甲軍,馬邑郡的旱情,也在其中起到了關鍵的作用,缺乏水分的草木,以及穀中茂盛的植被,讓這場大火燒的非常快,也非常的旺盛。
突厥人的慘叫聲,淒厲而又悲慘。
這個時候,給了他們最後一個驚喜的不是敵人,而是穀中成群的戰馬。
在大火燒起來的那一刻,戰馬就炸了群,四處奔逃,將突厥人大片的踩死在穀內,造成的傷亡估計比被隋軍殺死的還要多的多。
更為可怕的是,南方吹拂而來的春風,通過山穀的地形,助漲了火勢,讓大火迅速蔓延開來,並向山穀內側燃燒過去。
當然,此時也不用管那麼多了,當煙氣在穀內升騰而起,慢慢遍布穀中的時候。
這支突厥大軍的命運也就走到了終點。
所有經曆過火災的人都會明白,大火也許可怕,可最為可怕的是大火引起的濃煙,很多時候它才是造成大量殺傷的凶手。
戰事結束了。
李破望著濃煙滾滾的山穀,耳邊回蕩著突厥人的慘叫,心裡卻在想著,當初諸葛燒了點藤甲軍,就說要折壽了,今天他也燒死了不少突厥人,嗯,這聲音聽著確實有點瘮的慌。
當然,勝利比什麼都重要,悲天憫人的情懷,在他這裡也許會有點,可卻絕對不足以讓他覺著乾了一件天怒人怨的事情。
用軍人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勝利,沒必要無病呻吟。
他有那麼一刹那,甚至覺著皇帝楊廣真是太草蛋了,好好一個大隋,弄的烏煙瘴氣,不然的話,光這數萬突厥騎兵,應該就能讓他去看看長安長的什麼模樣才對。
可惜,現在立下再多再大的戰功,他都隻能自娛自樂了,跟人說說,誇誇功勞的機會都少的可憐。
然後再默默算了算,兩場戰事打下來,殺傷俘虜突厥人,估計不比大業十一年的時候少了。
幾年下來,殺了這麼多的突厥人,李破不由覺著,若不想想辦法,今後的日子估計要難過一些了。
(月票月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