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想了很長時間了,說的還真有點道理,介休城小,城牆不比平遙高上多少,同樣也是土夯的。
三萬餘唐軍聚於城內堅守不出,一旦城牆被奪,城門一開之下,大家就都成了甕中之鱉了,嗯,總之就是說吧,三萬唐軍擠在一處,施展不開手腳。
這話是有道理的,其他兩人領兵已久,深諳戰陣,也沒反駁,隻等著薑寶誼說起他的謀劃。
其實報的希望都不大,這人是個草包已差不多是李仲文和張倫的共識了。
薑寶誼說的有模有樣,在城外立寨,深挖溝壕,依托介休城牆,與敵相持。
李仲文和張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輕蔑。
紙上談兵而已,聽上去有點道理,卻不可行。
三萬唐軍,立幾座營寨?若隻在城北立寨,敵軍傻了嗎?非要攻你的寨子?
若是四城皆要立寨,三萬唐軍都出城也不夠分啊。
純屬臆想出來的主意,不足與論。
張倫撓著大胡子,看上去聽的認認真真,還不時點著腦袋,薑寶誼話音一落,他就問了一句,“若依薑將軍之意,城外營寨由誰駐守?”
薑寶誼斜了張倫一眼,“張將軍莫怕,你為介州刺史,自然要與總管坐鎮於城內了,至於城外嘛,薑某不才,願率軍守之……”
好吧,不管薑寶誼其人才乾如何,他的忠心是不容置疑的。
張倫對他話中的譏諷之意恍若未聞,笑嗬嗬的就來了一句,“那就有勞薑將軍了。”
李仲文適時咳嗦了一聲,心中暗罵張倫奸猾之餘,板著臉發話,“大敵當前,敵軍飄忽即至,兩位務要聽我號令,不然的話……若介休有失,你我皆百死難辭其罪。”
張倫臉色一整,當即抱拳道:“末將聽候總管吩咐。”
薑寶誼則在滿懷希翼的看著李仲文。
李仲文心裡苦笑一聲,還得哄著,心說對著我家孩兒都沒這麼累過。
“薑將軍之忠勇,我儘知之,此戰過後必報於至尊知曉,可你我皆知,敵軍鋒芒太盛,出城以戰,必為其所挫。”
“而敵軍多為騎兵,不善攻城,隻要我等善守城池,必能阻其軍勢,待援軍大集,破其於介休城下易矣。”
“薑將軍不必親身涉險,在城外與其相抗……”
薑寶誼隨後爭辯了幾句,不得要領之下,抱拳氣咻咻的走了。
這次張倫沒有隨之離開,也沒想再說薑寶誼壞話,這位雖然金玉其外,可守城還應得力吧?
張倫向李仲文抱了抱拳,“總管,敵軍即來,我雖未曾親見,可李定安兵鋒盛強之處,應有預料……”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看李仲文微微頷首,才接著道:“薑將軍之策雖失於輕率,可也有些道理,末將以為……死守介休實乃下策……”
“哦?”聽了這話,李仲文精神不由一振,大胡子顫了顫,“張將軍許有良謀?”
張倫抓著大胡子,苦笑一聲道:“我今不知敵軍虛實,隻能往壞了打算,敵軍若來,見我死守介休不出,許就要以輕兵圍我於介休城內,分兵入雀鼠穀南下。”
“援軍若來,急於與我彙合之下,豈非成了圍城打援之勢?”
李仲文目光閃動,也覺著大胡子有點癢了。
“那依張將軍之見……”
張倫咬牙切齒,用力一錘桌案,“末將以為,不如棄介休先入雀鼠穀駐守,待和援軍彙合,再做道理。”
李仲文的眉頭一下皺的老深,張倫之謀,和薑寶誼那樣開玩笑一樣的軍略不一樣了。
可他能怎麼去做嗎?
棄介休而守雀鼠穀,為援軍到來贏得時間之外,還能比較順利的跟援軍彙合,同樣也能阻住敵軍南下之勢,深想一下,確實要比死守介休強的多。
但話說回來了,作為介州總管的他,不戰而退,將介休重地讓於敵手,之後他的道理說的再多,旁人又能聽得進去幾分?
張倫可能無事,李神通會饒了他李仲文嗎?
張倫見他猶豫,瞪著眼睛加了一句,“總管勿憂,失介休之罪,末將願一力承之……”
李仲文瞄了他一眼,心說,哼,說的好聽,到時候你擔的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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