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算不得什麼風雲際會,如今能攪動天下風雲者,也唯他李破一人而已,李破有些自得的想著。
嘴上卻進入了閒聊模式,“魏稅官可還好嗎?”
那邊張士貴左右瞅瞅,娘的,這個魏洗馬竟然在晉地有故舊不說,還和這位攀上了交情,早知如此,應該讓人綁的鬆些嘛。
更讓人不解的是,被他寄予希望的阿史那大奈待遇還不如他和魏征呢,此時正被那個凶惡的大漢提在手中,晃來晃去的,眼睛都劃起圓圈了。
其實到了這會兒,張士貴也已心安,他可不是無緣無故選了晉地李定安來投,晉地門閥不多,少了那些大家子弟作怪,像他張士貴這樣的人,將來定能得到重用。
就像現在,這人雖少了點善納賢才的樣子,可他也看夠了李氏父子的虛偽模樣,現在這個樣……挺好……
“多謝殿下牽掛,可惜,族兄已於數載之前病歿於武陽任上了。”
李破歎息一聲,招了招手,讓魏征走在自己身邊,轉頭卻對羅士信道:“當年那個和你們一道守城門的魏稅官還記得嗎?”
“怎不記得?”羅士信揮舞著手臂,晃的阿史那大奈一陣惡心。
“那窮酸很是囉嗦,可人還不錯,給過俺幾口酒喝呢,不像尉遲那廝,儘拿俺來說笑。”
李破拍著羅士信寬厚的肩膀哈哈大笑,“當年咱們認識的人如今剩下的可不多了,還鬨什麼意氣?”
“這是魏稅官的族弟,過後你派幾個人護送他回晉陽,讓人好生招待,對了,這人是怎麼回事?不說是處羅可汗族人嗎?到了家,怎麼還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
李破對待這幾個人態度不一般,彆說心眼多的要死的徐世績,就算是羅士信也感覺出來了,還特意瞪著眼睛仔細瞧了瞧張士貴和魏征,更是提起手中的阿史那大奈打量了一番,除了手裡這個家夥長的比較醜之外,到底沒瞧出幾個人的特異之處。
張士貴卻覺自在了不少,賣人也就賣的也就越發徹底,“他是秦王門下,立功不少……”
一句話就夠了,李破點頭,“原來如此,把他一道送回晉陽吧,交給薛萬均。”
談說間,一行人已經進入了營寨當中,此時晨曦微露,營寨也活了過來,炊煙升起,輪值的人也開始換崗,人要吃飯,馬要吃草,各種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一路行過,兵卒將士紛紛捶胸施禮,張士貴略略注目,不多時,心裡便道了一句,都說李定安能戰,今日一觀,果是名不虛傳。
這話說的其實一點也不誇張,他領兵多年,隻需從一些細節處,便能看出哪支軍旅精銳,那支軍旅糟濫。
這些晉地士卒精神飽滿,身體強壯,顯然吃得飽穿得暖,年歲又很恰當,這樣的人即便聚集為匪,也當得起精銳一說了。
而在行止之間,是否有嚴明的軍律約束,也能得到明確的體現,更不用提他們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肅殺氣息了,一路上竟然沒碰到幾個新兵,都是經過戰陣的老卒。
這許多精銳聚集在河邊……張士貴不自禁的興奮了起來,這位既然有意過河,那他張士貴應是不缺用武之地。
新來之人向來難受重用,可隻要有仗可打,立功是早晚的事情,就怕像李建成那般,不給他領兵之權……
胡思亂想間,一間大帳已經出現在他麵前。
“張將軍來的倉促,不如先梳洗一番,再來說話吧。”
不容置疑的陳述句,沒給人說話的機會,李破掀開賬簾便進了大帳,很快,其他人也都被趕了出來。
獨踞賬中,李破終於可以安靜的想想事情了。
張士貴突然來投,顯然是李唐那邊出了岔子,軍前將領臨陣叛逃,這可不是什麼小事兒,李建成是怎麼想的?
李破有點“恨鐵不成鋼”,想想當初在涿郡遇到的那個一身沉穩的年輕貴族,李破也是暗自搖頭,怪不得最後被李二宰了呢,看著光鮮,做事就是不靠譜啊,你要是把潼關給弄丟了,那笑話可就大了呢。
轉念一想,李破又笑了,王世充弄丟了五萬人馬,吃虧也吃的挺結實,這次的突發狀況看來也無傷大雅。
張士貴和徐世績兩人都是河南人,在河南也都有著名聲,這次渡河,兩個人要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