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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不管怎麼說,陛下親族確實少了些,而且去歲連滅兩國,陛下這是想要熱鬨一下的意思?
那來的人總不會少了,六部的尚書們應該在吧?而且依照舊例,省中,以及各部的佐官陛下也會照顧到的。
溫兄看看還有何可以補充之處?”
蕭禹為人向來當仁不讓,率先開口,隻是故意留下了寺中的首腦給溫彥博,做人不能太絕,他早就悟出了這個道理。
溫彥博在馬上哈哈一笑,“俺和賢弟想的可不一樣,去年大捷不假,陛下卻在想著未儘之事,應該不會在此時大肆慶功。
而且……陛下向來喜歡清靜,宴飲群臣之事能免則免,年前未曾招吾等入宮宴飲,那麼大年初一就不會行宴了。
所以啊,俺猜此次入宮,你我見到的人絕對不會多,至於招咱們入宮赴宴,飲酒作樂隻在其次,肯定要說些政事……我看賢弟還是有些準備為上。”
笑容漸漸在蕭禹臉上隱去,這就是心腹之臣和外臣的區彆嗎?蕭禹咂摸了一下,滋味不太好受。
但他的嘴已經被凍硬了,“猜來猜去,不如親眼一見,嘿嘿,總要讓溫兄輸的心服口服才是。”
溫彥博……嗬嗬……
一路走過,寒風凜冽,路旁皆是積雪,再沒見到什麼人影。
於是蕭禹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輸了。
彩頭不彩頭的都不算什麼,甚至輸贏其實也無所謂,但這表明他不了解皇帝的性情,消息靈通上也不如溫彥博許多,甚至往更深了說,在才能和眼光上,他要遜色溫大臨一籌。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前隋時,人才之盛,冠於曆代,而且在那二三十年間,層出不窮。
唐初人物,有很大部分都是前隋所遺,更能清晰的體會到這一點,可蕭禹自認,才能並不比高熲,楊素,蘇威等人差了,足夠輔佐君王重開盛世。
可偏偏封德彝,溫彥博這等人傑與他並列,封德彝機巧百出,大略之上更是眼光長遠,不讓高楊。
溫彥博為人端謹,處事公允,是最為務實的那種臣下,在朝堂動蕩之時,這樣的人往往有定海之能。
相比之下,他蕭時文在為人性情上的缺點就被放大了許多,長處可能便也隻顯出了敢言而已。
敢言的人可不招人喜歡,還很容易壞事,所以和皇帝便總是無法親近起來,但話說回來,任職這幾年,其實他雖然不如溫彥博等晉陽舊人了解皇帝,但總歸不是一無所知。
皇帝喜歡有才能的人,更喜聰明有趣的人物,所以封德彝那樣的人才會受到重用。
可當世之人,有才能的不少,聰明的更多,有趣的其實也不難找,可三者兼得……那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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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禹心情低落,泱泱的跟溫彥博說著話,一道入了宮門。
宮門處早有人等候多時,引著他們向兩儀殿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