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破請客的地方在兩儀殿內殿的一處偏殿當中,算是皇帝比較私人的地方,類似於各府宅當中的書房。
外麵有一處池塘,兩片林地,一處花園,不論冬夏,都很彆致。
李破就比較喜歡在這裡吃午飯,夏天鳥語花香的,冬天……就不用提了,開窗的話有點冷。
此時殿中已被宮人弄的溫暖如春,塌上也很暖和,燒著火龍呢,要是晚上在這裡宿下,一晚上睡下來說不定要上火的。
蕭禹和溫彥博被引到殿內,饒是蕭禹已經預感到自己要悲劇了,可看到殿內情形的那一瞬間,他還是忍不住哀怨的瞅了溫彥博兩眼,他娘的這輸的也太徹底了吧?
陛下啊,你這鬨的是哪般?
溫彥博則心情舒暢,他就知道……哼,你蕭氏家大業大怎麼了?子孫繁茂又能怎的?我溫氏中人,照樣始終壓你一頭。
好吧,他心眼也不大,蕭禹也隻是稍微在他麵前顯擺了一下,就讓他敲了一棒子。
當然了,封德彝的喪事確實挺影響溫大臨的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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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來了,免禮吧,來來來,坐下坐下。”
李破很熱情的招呼著兩位重臣落座在塌上,主要是大年初一的晚上把人招入宮中,讓他有點不好意思。
倒不是有什麼急事,還是因為這幾天他一直在後宮,後宮的女人們嘰嘰喳喳,想方設法的討好於他,讓他有些煩了。
而大年初一,按照宮裡的規矩,會允許嬪妃們的親卷入宮探視,可以想見的,幾乎到處都是哭泣之聲。
一道宮牆,內外是兩個世界,卻隔絕不斷親情血脈,景象就有點慘。
李破索性出了內禁,躲個清靜,不過來到外麵清靜是清靜了,可就像溫彥博所說,他沒什麼親族,彆人闔家團圓的時候,他卻弄的孤零零一個,心裡便有點不是滋味。
於是眼珠一轉,便令人把兩個宰相招進來,一起“同甘共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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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陛下招臣入宮,是赴慶功華宴的,沒想到卻隻臣與溫仆射二人,這……陛下是有事與臣等相商?”
聽著蕭禹說話,溫彥博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個大嘴巴是沒救了,你從哪看出來陛下有急事了?
這很明顯是皇帝覺著沒意思,尋兩個人陪著說說嘛,且又不喜太過熱鬨,於是……多明白的事情?
也果然如他所料,李破微微一笑,揮手示意宮人把酒菜端上來,嘴上則隨意的說道:“怎麼?非要有事相商才能招你們過來?
咱們君臣在一起飲上幾杯,談上點天南海北的故事就不成嗎?卿和李淵是親戚吧,論起來好像還挺近的,朕在北邊的時候……
那會李淵任太原留守,實際上就是總管並代兩州的大都督,裴寂那時是什麼官職來著?”
溫彥博沒說話,他不想這個時候再給蕭禹上眼藥。
蕭禹聽到李淵的名字,肝都顫了,知道自己這是說錯話了,皇帝挺不滿意的,所以才提起當年舊事。
他投唐這些年,皇帝可從來沒明確的說他蕭時文跟李淵如何如何……
“裴玄真那時好像任職晉陽宮監。”
“啊,對,就是晉陽宮監,當時朕聽聞他與李淵交往甚厚,還去晉陽行宮中飲酒作樂,讓宮人相陪。
那時朕就想,這兩位真是作死,已到了不顧臣節的地步……後來也明白了過來,天下大亂,妖孽輩出,他們有了不臣之心也是平常。”
說到這裡,他覺著扯的有些遠了,便笑著道:“不說這些,朕在宮中不常設宴,但招兩位宰相入宮相陪,應該沒什麼吧?”
看皇帝挑理,弄的蕭時文臉色紅白不定,溫彥博忍著笑開始轉圜,“陛下說的重了,李淵那等亂臣賊子怎能與陛下相比?
蕭中書這是頭一次來赴陛下私宴,受寵若驚也是有的,看來啊,陛下以後得時常請他入宮說話才行。”
李破哈哈一笑點頭道:“卿說的極是,你我君臣實為一體,確實應該多多親近,不能總顧著君臣之彆。”
《萬古神帝》
話語暖心暖肺的,蕭禹不知道這是皇帝的慣用伎倆,心情有點大起大落。
實際上便如溫彥博所言,他不是頭一次入宮赴宴,可卻是第一次參加皇帝的私宴。
如今滿朝文武誰不知道,想要入宮吃上一頓飯有多難?皇帝不喜歡請客吃飯,臣下們反而覺著機會難得。
於是能入宮參加晏飲,也就漸漸成為了一種資曆的表現,物以稀為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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