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我特地吩咐送貨小哥在沈律師在家時送過去,但沈律師毫無反應啊,她完全不在乎。”
“嗯。”羅洛澄的失望溢於言表,何楓淇在他家的超市網購了幾大箱避孕設施,不管做何用,羅洛澄都覺得沈采薇有權利知道這件事。
“沈律師還不知道孟小萌懷孕的事,要不要找兄弟去警告她一下,讓她他媽的離沈律師遠點!”
“不行,她雖然有錯,但畢竟是孕婦,再說問題主要出在......”羅洛澄都不想提何楓淇的名字。
“兄弟們去提點提點何楓淇,讓這小子清醒清醒。”
“不行,我們不能自作聰明。”
“老板,那我們就由著何楓淇這小子胡來?”
跟著羅洛澄調查久了,他的手下也看不下去了:“老板,你說沈律師是不是就是個傻子啊,還是學法律的呢,學到哪裡去了。”
“彆說了,你們把何楓明買房的事盯住。”
“一直在盯著呢。”
“光盯住不行,方方麵麵的證據都要拿到。”
“老板你就放心吧,陳律師把著關呢。”
“好,你去忙吧。”
手下在電話裡一通嘟囔,明明自己是個律師,一點法律覺悟都沒有,還另外請個律師為她處理法律事務,這叫什麼事。
羅洛澄裝作沒聽見,把手機扔到桌上,才不管彆人如何看她,他就是要把能想到的,最好的,最安全的都給她。如果不是何楓淇出軌的事東窗事發,那她到底遭遇了什麼,那個男人對她做了什麼,她現在在乾什麼,還在哭嗎。
桌上擺著一個信封,羅洛澄盯著信封發呆,微微皺眉,信封裡裝著一遝照片,是準備在適合的時機給沈采薇看的。
顯然,現在的時機不對,也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他不會讓她哭的,他也不願看到她哭,她一哭,他整顆心都碎了。
該怎麼辦。
他不知道,他想做的,並不能去做。
他想去抹乾她的眼淚,卻不可以。
似乎能做的隻有輕描淡寫的關心,縫合不了她的傷口,止不了從她的傷口向外殷出的血,此刻他像漂浮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無處使力,但倘若置若罔聞,她該怎麼辦呢。
羅洛澄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沈采薇開心時歡呼雀躍的模樣,像隻飛進廣闊天地間的喜鵲,人間多險惡,她卻渾然不覺。
他恍恍地又打了個電話,中午時分,一份午餐送到了沈采薇的辦公室。沈采薇一上午都在崩潰壓抑中度過,一直盯著手機,指望何楓淇能發來隻言片語,完全無心工作,等來的卻隻有羅洛澄的問候,送餐的人道:“是羅老板吩咐我送來的,羅老板說人是鐵飯是鋼。”
話糙理不糙的一句話,逗得沈采薇一樂,打開愛心午餐一看,是馬路對麵那家餐廳裡的豪華工作餐,指導老師請客時她吃過,很好吃,價格不菲。
除了物質食糧,還有一件美物:一朵嬌豔欲滴的卡布奇諾玫瑰,和工作餐放在一起,顯然是餐廳送的。
她撕掉飲料瓶的包裝紙,將花插在裡麵,暗粉色的玫瑰和綠色的瓶子居然有種協調的反差感,賞心悅目,讓她半死不活的情緒得以起死回生。這一招是跟羅洛澄學的,他有種與生俱來的在生活裡發現美的能力,很會讓尋常的物品煥發光彩。
他不僅關心她,還讓她學會了如何在苦難中尋找到一絲活下去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