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裕明依舊戴著那副無框眼鏡，現在時間尚早，走廊上還亮著燈，燈光照在他的鏡片上，反光讓王馥蘭無法看清他的雙眼，但她能夠感受到商裕明銳利的目光正直直地盯著自己。
王馥蘭也十分坦然，毫不退縮地迎接著他的審視。
沉默片刻後，商裕明冰冷地問道：“孩子醒來過嗎？”
“昨晚醒過來一次，現在是還沒有睡醒。”
“醫藥費一共多少？”
“不知道，醫生隻是交代要先交錢，賬上沒錢就刷不出來藥，就沒辦法給豆豆用藥治療。”
“你和這個孩子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你會向方甜索要十二萬塊錢？”
“我是撫養豆豆長大的養母。如果方甜現在要帶走豆豆，那這十二萬就是她應該支付給我的奶母錢。”
商裕明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王馥蘭，“去把孩子的醫藥費結清，另外屬於你的那十二萬塊錢，你也直接從卡裡提出來。這張卡，你暫時留著使用，等我把孩子接走的時候，你再歸還給我。”
王馥蘭看著商裕明遞過來的卡，問道：“親子鑒定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嗯。”
“確定是你的孩子？”
“嗯。”
“我能不能看一下鑒定書？”
商裕明將手中的鑒定證明遞給她。
王馥蘭伸手接過，仔細翻看，豆豆的確是商裕明的親生孩子，隻是……“親子鑒定不是需要一周才能出結果嗎？”
“加急一天就能出來結果。”
王馥蘭恍然大悟，加急就是鈔能力。
“等會兒方甜過來了，您把這張卡交給她，讓她去給豆豆繳醫藥費。當然，如果方便的話，您親自去交也是可以的。”
眼下豆豆身邊沒人照顧，她可不放心走開，萬一商裕明趁機將豆豆抱走怎麼辦？
商裕明不滿地皺了下眉，去收費處繳費用。
“豆豆喜歡吃城南街那家甜心工坊做的泡芙蛋糕。”
商裕明腳步一頓，回頭應了一句：“好的。”
王馥蘭走進病房，目光落在豆豆沉睡的臉上，仔細看，豆豆的確跟商裕明有幾分像。
豆豆醒了，看到王馥蘭，立馬喊道：“媽媽。”
王馥蘭溫柔地笑道：“寶貝兒醒啦？餓不餓呀？”
她將豆豆輕輕地扶起靠坐在床頭，然後打開飯盒。
飯菜不燙也不冷，恰好是最適宜食用的溫度。
王馥蘭拿起勺子喂豆豆，同時關切地問：“豆豆，你喜不喜歡爸爸？”
豆豆搖了搖頭，“不喜歡。”
方時越總是三天兩頭不見人影，偶爾回趟家，也不肯花時間陪孩子，心情不好的時候還會責罵孩子。這樣的父親，孩子會喜歡才怪。
“既然豆豆不喜歡現在的爸爸，那媽媽重新給你找一個新爸爸好不好？”
豆豆抬起頭，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直直地望著王馥蘭，“那你會永遠做我的媽媽嗎？”
王馥蘭心頭一軟，堅定地說：“當然，媽媽永遠愛你，一直都是你的媽媽。”
豆豆乖巧地點了點頭，隻要媽媽永遠在身邊，那他叫誰爸爸都行。
方甜像一陣狂風般衝進病房，大聲怒吼道：“王馥蘭！豆豆的醫藥費是多少！”
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嚇得豆豆渾身一抖。
王馥蘭把勺子給豆豆，“豆豆，你先自己吃。”
王馥蘭抓住方甜的胳膊，用力將她拽到了走廊上，冷言冷語道：“火氣這麼大，吃炸藥把肺炸著啦？醫藥費用不著你操心了，豆豆的爸爸已經去交了。”
方甜詫異道：“方時越？之前他不是不肯為我兒子花一分錢，現在又想打什麼算盤呢？我警告你們，彆妄想用我的兒子去討好商裕明，借此機會往上爬，你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