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跟我們客氣什麼啊?!”謝宏軒老兩口異口同聲地說道。“你們家真是太講究了。”
“你們收下吧。”周可行說道:“我姑姑做了很多,專門分給鄰居的,我們家根本就吃不完。”
謝宏軒將一袋子蘋果遞給孫女,讓她洗幾個來吃。他在馬紮上坐下,問道:“你爸媽還好吧?”
“我爸還行,我媽去了好幾趟醫院了。”周可行歎氣道:“我哥一走,她的心也跟著死了。我回家她都沒有什麼反應。”
“你不要太傷心了,總有一天,你媽會緩過來的。她照顧你哥那麼多年,付出了所有心血,你哥一去,她的難過是沒有辦法形容的。而且,她也會憤怒,不甘——為什麼死的是我家兒子?等過了這個階段,她接受了現實,慢慢就好了。”
謝宏軒之所以這麼有經驗,是因為他經曆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比誰都清楚。
周可行說道:“謝大夫,雖然這樣說有點兒冒昧,但是……您曾經失去過兒子,能不能勸我爸媽,讓他們早點兒走出來?”
“正因為如此,我才刻意躲著你爸媽。”謝宏軒悠悠說道:“你媽媽的痛苦,你能感受萬分之一就不錯了。這個時候,她心裡是扭曲的,你跟她擺事實,講道理,是沒有用的。你哥哥剛走沒幾天,你馮奶奶去過你家,你猜你媽說什麼?她說——這下好了,咱們兩家都死過兒子了,你們不孤單了。”
……
周可行瞠目結舌:“這是我媽說的話?”
“如果你不來,我都不想說。”謝宏軒苦笑道:“你媽媽的意思是,我們都失去過兒子,所以,我家心理平衡了,可以從你家身上找到共鳴了。說實在的,你媽媽這麼想,我們肯定是很生氣的。我們都是看著你哥哥長大的,他英年早逝,我們也很難受,寧可不要這種‘失去兒子’的共鳴。但是,我們也都理解你媽媽,沒法衝她發脾氣,慢慢熬吧,這種痛苦,隻能熬出來。”
馮玉珍拿了幾樣瓜果蔬菜,讓周可行帶回家裡吃。周可行推辭不掉,隻好收下了。馮玉珍這才看到他指頭肚上的傷口,驚呼道:“這該多疼啊?怎麼也沒包紮?”
那種傷口,謝宏軒兩口子再熟悉不過。當年大兒子下葬時,他們也拚命扒過泥土,把兒子的骨灰盒搶回來,緊緊地抱在懷裡,片刻舍不得鬆開。
謝宏軒很心疼,但是沒有再揭周可行的傷疤,而是讓孫女拿出碘酒和繃帶,細心地給他纏了起來,叮囑道:“可行,雖然堅強很難,但是你一定要堅強。你父母能依靠的,隻有你了。”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仿佛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彆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然後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麵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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