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來臨,二中要籌辦一場晚會。作為一年當中寥寥無幾的文娛活動之一,元旦晚會備受矚目。
二中的文藝人才不多,謝穎和朱方亭都通過歌詠比賽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音樂老師老早就跟她倆打好了招呼,並通知她們在十二月底的某個周末在學校小禮堂開會。
一想到要跟朱方亭麵對麵,謝穎就會變成一張苦瓜臉,麵目猙獰,舌頭吐得老長。同桌好心提醒她,她現在的樣子特彆像一個女鬼。
謝穎的表情便更猙獰了一些,嚇唬同桌:“我可怕嗎?能嚇到朱方亭嗎?”
同桌便同情地搖了搖頭:“唉!因為朱方亭,你都瘋了。”
好朋友們都不理解,謝穎的爸爸是大名鼎鼎的烈士,謝穎為什麼要一直受朱方亭的窩囊氣?
謝穎也很苦惱:“就因為我爸是烈士,所以我才要更注意言行舉止,不能給他丟人。”
實驗班的時間很緊,所有老師都盯著為數不多的幾節自習課。在音樂老師組織開會那天,數學老師突然安排了一個小測驗,謝穎提前交了卷,這才跑去禮堂開會。
音樂老師沒有責怪她:“你們幾個高三的要準備高考,沒時間排練,你們就來一個歌曲串燒吧。”
“……好。”
“她們幾個都定了,謝穎,你就和朱方亭一起唱一首吧。”
……
謝穎眼前一黑。那天簡直是她2002年最黑暗的一天。
朱方亭麵無表情地說道:“那咱倆商量一下唱什麼吧。”
謝穎脫口而出:“我想跟何小雨一起唱,和李娟娟也行,為什麼……我會和朱方亭一組啊?”
那幾個女生拚命使眼色,仿佛在說——謝穎,你行行好,犧牲你一個,幸福我們幾個。請你和朱方亭一組吧!
朱方亭神情憂鬱,落寞地看向老師:“老師,既然大家都不願意跟我一起,要不,就不要我上了吧……”
“這個嘛……你們正好六個人,兩兩一組,這樣場麵上更和諧——謝穎,你為什麼不想跟朱方亭一組啊?你倆有什麼矛盾?”
矛盾可多了去了,謝穎都不知從何處吐槽。朱方亭卻搶先說道:“可能……實驗班的同學眼光比較高吧!”
……
這是在指責謝穎很高傲?
“沒有,沒有,哪裡的話。”謝穎慌忙擺手:“大家都是一樣的,我隻是……”
“好了,要是沒有矛盾,那你們倆就一組吧。”音樂老師給她倆一盒磁帶:“這是我小時候聽過的歌,憂歡派對的《新年快樂》,正好是兩個女生唱的,你們就按照她們的分工來唱吧。”
在謝穎伸手之前,朱方亭先把磁帶給拿走了。m.81ZW.??m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音樂老師笑眯眯地看著幾個女生:“要是沒有問題,那就回去準備吧。你們要把這次演出當做你們高中生涯的謝幕演出,以後沒什麼機會了。”
走出禮堂,女生們同情地注視著謝穎,跟朱方亭搭檔,那可有她受的了。謝穎苦著臉,能怪誰呢?確實是她去晚了,沒得挑啊!
朱方亭握著磁帶,沒有跟謝穎分享的意思。謝穎隻能主動發問:“歌詞怎麼分配?”
“等我抄下來再告訴你。”
說罷,朱方亭丟給謝穎一個冷漠的背影,並不想跟她溝通。
謝穎衝著朱方亭的身影揮拳頭,朱方亭卻冷不丁地回頭,謝穎尷尬地做起了擴胸運動,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晚自習結束了,朱方亭在教學樓的門口等著謝穎,她遞給謝穎一張歌詞:“劃波浪線的部分是你的。”
謝穎數了數,不到十句。
“朱方亭,那首歌很短嗎?”
“大概四分鐘。”
“四分鐘的歌,我隻唱十句?”
“我是為你著想,你是實驗班的,要以學習為主。”
謝穎根本不相信她會這麼好心,而朱方亭得意地笑了起來。她還是一點沒變,隻要一欺負謝穎,她就特彆開心。
“我不同意這樣分配。”謝穎把歌詞遞給了她:“歌詞是你做的,你可以多唱幾句。但是,你不能把我的歌詞全搶過去。”
“就這麼定了。”朱方亭霸道地說道:“我就要這樣分。”
謝穎氣極了:“你這樣分,音樂老師會同意嗎?”
“怎麼,你要去找老師告狀嗎?”朱方亭冷笑道:“當然,老師肯定會站在你這邊,說不定會把整首歌都交給你唱,誰讓你是謝慶義的女兒呢?”
朱方亭故意說得很大聲,同學紛紛回過頭來看,這讓謝穎分外難堪。她什麼都沒做,可朱方亭卻在告訴彆人——謝穎很會享受爸爸帶給她的特權呢。
謝穎還在發愣,朱方亭揚長而去。幾個好朋友拉著謝穎的手,想安慰她兩句,可是謝穎的手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