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飛升者!”
陸川麵露驚容,方才神色中的輕慢當即斂去,放鬆的心緒也驟然緊繃!
飛升者......
不說彆的。
至少他們都未有飛升的資曆。
縱使習得寰宇真解,這隊伍中有能力飛升的,卻也不過是寧洛一人。
陸川他們彆說能否飛升了,甚至就連嘗試都從未有過。
然而,寧洛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彆慌,能學會寰宇真解,你們自然也能飛升。隻不過,試煉的飛升環境相對惡劣許多,但至少像他那樣,在安平盛世超脫飛升,你們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
“至於飛升者的內幕......”
“其實稍微想想也該明白,既然瓊華界都給你們這麼好的發育環境了,那對手又怎可能弱?”
顏豐聞言童孔微縮,當即點了點頭:“確實......試煉難度動態調整,既然條件好,那對手強也理所應當。”
想明白這一點,那局勢就並不複雜。
不是說望星界的boss比瓊華界弱,那麼望星試煉的難度就更低。
試煉的難度還有另一重要的評判依據,即環境。
確實,瓊華界禍亂的幕後黑手是古老的飛升者,乍一聽還挺嚇人。
但歸根結底,這隻是e序列的試煉罷了。
寧洛語氣格外平靜:“瓊華界有三處關鍵情報來源,一是雲天閣,二是大黎都城瓊華,三是北陵荒地。”
在眾人苦修之際,寧洛先是破解禁製法陣,潛入雲天閣高層。
旁若無人地學了會兒煉丹,逛了會兒丹閣,輕而易舉便掌握了情報。
一如寧洛所言,區區雲天閣的禁製,在寧洛麵前形同虛設。
破禁而入再簡單不過,甚至自始至終雲天閣都無人知曉。
穿越者的優勢會隨著輪回的閱曆不斷增進,麵對陣道平平的瓊華界,寧洛的學識隻能說是降維打擊。
雲天閣頂層,那是其餘任何人都沒有資格觸及的禁區,更是黑潮隱秘的根據地!
不知從何時開始,瓊華界的丹師沉迷黑潮,並試圖以此入藥。
早先是黑潮的焦儘,隻需些微粉末,就能增加任何丹藥的效力。
增加的幅度並不算大。
但好處在於,它任何丹藥都能改進。
哪怕是極其名貴的丹藥,都能用些微黑潮餘儘搞定。
瓊華界的丹師,將這種奇妙的物質命名為,劫灰。
莫名應景。
甚至讓寧洛隱約覺得,它就該叫這個名字。
更是讓寧洛有種莫名的錯覺,也許......
這劫灰之名並非瓊華界丹師的創想,而是某個知道那種物質真名的人如實相告。
但這一點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劫灰在丹道鑽研中所占的比重越來越高。
雖說它的效果並沒有多麼顯著,然卻至少能夠增加成丹的概率。
研製新的丹藥需要巨量的靈物素材,一旦失敗,沒人知道究竟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還是單純成丹率低,運氣不好。
所以為了更高效地研製丹藥,劫灰的作用便不可或缺。
隻要依靠劫灰,那研製新丹藥的效率至少會多少數倍不止。
寧洛曾在大黎都城瓊華扮作達官顯貴,問過侍奉皇庭的頂尖丹師,詢問他們為什麼無懼劫灰,真不怕這東西會給他們帶來反噬?
然而得到的回應卻是......
不知。
令人意外的答桉。
寧洛當時設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唯獨沒想過,即便是頂尖的丹師,即便已經離不開劫灰,但他的回答卻是對此一無所知。
而且......
萬花琉璃能夠得出結論,他沒有撒謊。
寧洛十指交錯,沉聲自語:“我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果,也當即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母庸置疑,未知是最原始的恐懼。明明他們對劫灰的危害一無所知,明明他們肉眼就能判斷出劫灰的詭異與危險,他們憑什麼可以這麼毫無顧忌地動用劫灰?”
這不應該。
人雲亦雲可沒法解釋這種現象。
如果是寧洛,或者換成在座其餘幾人,選擇多半都會是觀望。
是什麼能讓他們消除恐懼,動用劫灰?
唯一的可能性在於,有某種更加上位意誌力,壓製在恐懼之上。
從而為他們證明,動用劫灰,利大於弊。
如果要這麼盤的話......
“所以,那個時候我便斷定,雲天閣其實並非瓊華界禍亂的中心。”
顯而易見的答桉。
寧洛也沒能提前料見瓊華界的隱秘,但至少他察覺異樣的速度,要比旁人更快許多。
此後寧洛便潛入瓊華城中探訪,最後才輾轉從退休的老皇庭丹師口中得知,劫灰是否安全,是皇室宗親親自給出的結論。
蓋因大黎皇室上下幾千年,始終都有服用劫灰的習慣。
北陵荒地之所以自古長存,之所以明明邪祟從生,卻始終無人剿除。
都是因為皇庭對此的肯定。
大黎皇室將北陵荒地以陣法封禁,禁止外人出入。
這一件事,其實發生在雲天閣丹師竊取劫灰之前。
隻不過......
曆史,被篡改了。
是被大黎皇室的史官親自篡改!
他們一步步搬弄是非,顛倒黑白,將兩件事的先後順序逆轉。
明明是大黎皇室先保留北陵荒地,此後雲天閣丹師才去竊奪劫灰。
但史書上的記載卻是,因為雲天閣丹師迫切想要劫灰研製丹藥,才施壓逼迫大黎皇室。
而瓊華界萬民,對此一無所知。
就像早先顏豐判斷的那樣。
瓊華界萬民大都以為,雲天閣雖然表麵上不曾強權施壓,但實則暗地裡有資格掌控整個瓊華界的走向。
然而事實真相卻與之相悖。
真正主導瓊華界的,是皇庭。
加上大黎皇室自古以來就有服用劫灰修行的習慣,那雲天閣丹師又豈會懷疑劫灰是否存在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