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瞪了朱允炆一眼,厲聲道:“你爹隻是病了,不是死了,你他娘的哭這麼傷心做甚,難道你想咒你爹早點死嗎?”
如今,朱允炆在老爺子麵前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嚇的跪在地上,惶恐道:“回皇爺爺,孫兒不敢,孫兒隻是心疼父親,一時情不自禁,這才……這才……”
朱允熥腦子回過彎來,連忙跑過去搬了張凳子過來:“皇爺爺,您坐!”
老爺子坐了下來,指著朱允炆嗬斥道:“大好的男兒整天像個娘們一樣,一遇到點事就哭哭啼啼,你還是不是朱家的子孫,整天不服老大,你看看現在,你連老三都不如了!”
朱允炆被罵的不敢抬頭,朱允熥聽著心裡美滋滋的,他何曾受過皇爺爺的誇獎啊!
朱標連忙打圓場,勸道:“父皇,允炆也是一片孝心……”
老爺子歎息道:“起來吧,咱告訴你多少次了,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今天就算哭死在這能把你爹的病哭好啊……”
朱允炆被大罵一頓,再也哭不出來了,委屈的拱手道:“孫兒知錯了!”
老爺子沒理會他,轉頭問道:“標兒,你最近如何,可有好轉?”
“兒臣這病恐怕是乾不了了!”朱標苦笑一聲。
“彆胡說,咱問禦醫了,就是平常的寒病而已,彆放在心上,你現在也彆管朝政的事了,咱都交給雄英了!”老爺子並沒有把朱標的病情告訴他。
朱標憂慮道:“父皇,雄英年紀尚小,處理朝政之大事,這擔子太重了,兒臣怕他……!”
“雄英批的奏疏咱都看了,還不錯,沒有什麼大錯,娘的,有一點跟咱學的很像,看到哪地方受災,哪地方的官員貪汙,百姓吃不上飯,能把地方官的八輩子祖宗罵出來!”
“哈哈……”朱標愁苦的麵容終於找出來了。
老爺子繼續說道:“這大半個月,被他處死的貪官也有二三十個了,不錯,咱很滿意!”
“標兒,你兒子比你年輕的時候強多了,咱那個時候隻要一動刀子殺人,你就苦苦哀求,說著,父皇,兒臣求您饒恕臣子的罪過吧……”
“咱大孫會說啥……皇爺爺,您還考慮什麼,這樣的貪官直接砍了,不行,家人也得流放,哈哈……咱隻要有片刻的猶豫,這孩子又會說,老朱頭,你是不是年紀大了,不敢殺人了,你要提不動刀,讓我來!”
老爺子像是講笑話一樣講述著往事,朱標仿佛暫時忘卻了煩惱,一時高興,跟著老爺子有說有笑。
朱允炆站在一旁,怒意滔天,心中暗恨道:“朱雄英,朱雄英,你們眼裡隻有朱雄英,那我算什麼,我難道不是你太子的兒子?不是你朱洪武的孫子?你們全都偏心朱雄英……”
“他除了是嫡出,還有哪裡比我強……整天好凶鬥狠,沒大沒小,當爹沒有當爹的樣,當兒子沒有當兒子的樣,當孫子那是真孫子,毫無規矩禮法可言,如同民間的潑皮無賴一樣,哪裡有一點皇室中人的氣度!”
這話朱允炆也隻能在心裡想想,但凡敢崩出去一個字,朱雄英能當著老爺子和太子的麵,把他揍的滿地打滾,誰都攔不住的那種。
父子二人相聊甚歡,老爺子也不想提那些朝堂上不愉快的事情,見到朱標如此開心,心裡也很是欣慰。
“標兒,你好好歇著,咱看看虎牙去!”老爺子轉身就要離開。
“爹!”朱標突然喊了一聲。
老爺子突然停下了腳步,這一聲“爹”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朱標讓朱允炆,朱允熥退下,艱難的問道:“爹,您就實話告訴兒子,兒子這病到底還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