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滔是老爺子推薦的副考官,他是紀善所的紀善。
所謂記善所,其職責為“掌諷導禮法,以教王為善”,這個衙門,說到底沒什麼實際權力,但是卻與皇室接觸較多,擔任記善的官員都是老爺子信任之人。
這二人才學和人品都很過硬,隻有這樣的考官才能主持公道,為朝廷選拔出有真才實學的可用之才。
這次會試大考辦的很成功,為朝廷選拔了五十二名貢生,貢生,簡單的說已經算是入選國家人才庫了,因為殿試隻角逐名次,也就是前三甲的排名,隻要不在殿試大考上罵皇帝,至少也能混上一個三甲同進士出身的功名。
朱雄英當皇太孫的時候也跟著老爺子主持過科舉,而且還是兩次,前兩次的科舉還是不錯的,出了黃觀,張顯宗,張信,景清等大才,但那都是老爺子出的考題,朱雄英並沒有參與。
談到殿試的最終考題,朱雄英不得不認真思考起來,斟酌一番後說道:“經史子集都在書上,朱子注解也都是一成不變,若是考史和複誦沒有什麼區彆,比的也不過是看誰背的書多,讀死書屁用沒有,顯不出什麼水平,詩詞歌賦更是無稽之談,文章寫得好又有什麼用,華而不實,朕不要隻會整日空談的清流,朕要的是實乾之才,真正能為朝廷,為百姓做實事的官員!”
“如今士紳一體當差納糧和攤丁入畝已經在全國推行,朕看,今年的殿試大考就考新政!”
“如果對新政一無所知,那也不是朕要的人!”
“五十二名貢生,若是能出三兩個治國大才,朕也就心滿意足了!”
新政的推行離不開下麵的官員,朱雄英是真想要幾個能為自己分憂的官員,如果有誰在此次殿試的新政策論答的好,他不介意破格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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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阜!
深夜,外麵狂風驟起,吹得門窗“咚咚”而想,韓宜可躺在病榻上,他早已病入膏肓,已經到了滴米不進,無法走路的地步,他一直在苦苦等待,等待一個人的歸來。
突然,大門被猛然推開,一陣冷風撲麵而來,讓形同枯槁的韓宜可清醒了不少。
“老師,高陽王回來了!”
門外傳來了田度的呼喊聲,韓宜可眼神中閃過一絲光芒,緩緩望向門口。
“高陽王……在何處,我有話要和他說!”
隻見消失許久的朱高煦走了進來,他頭戴鬥笠,身穿蓑衣,全身衣服濕透大半,風塵仆仆的樣子。
“老韓,我才走了一個多月,你怎麼病成這副樣子了?”
當初朱高煦當初刀劈聖人,逼起士紳學子的動亂,韓宜可並沒有拿他問罪,反而是讓他回京城或者回封地躲起來,自己給他擦屁股。
後來又給皇帝寫奏本替他求情,這些事情朱高煦都知道,他不是不識好歹的人,相處大半年,也習慣這個老頭在自己身邊嘮叨。
如今看到韓宜可病成這樣,朱高煦心裡也不好受。
“我沒事……咳咳!”
田度將他扶了起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後,韓宜可立馬問道:“交代你的事可有辦成?”
朱高煦近前兩步,說道:“辦不成我也不好意思回來見你啊!”
“放心吧,我這次偷偷去江南,經過多方打聽,最終在衢州找到了南孔那一支後人,南孔當家的叫孔克庸,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曾經在洪武朝當過知府,後來辭官回鄉了!”
“還彆說,南孔這些人真不錯,我派人暗中打聽過了,沒有一個不說好的,孔克庸有個兄弟叫孔克徽,當過台州的參軍,後來在和倭寇的戰鬥中戰死了,當初打平倭之戰,孔克庸大義凜然,號召鄉裡的青年參加蕩倭衛,積極抗倭,他自己直接捐了大半的家產……”
“孔克庸家我也看了,和衍聖公府簡直沒法比!”
“總之,南孔的人比北孔強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