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十三年,謝雲兆不明病情昏迷,第三日醒來後,緊緊摟著妻子沈書榕,二人哭了很久,發泄著前世的遺憾與傷痛。
他在睡夢中夢到前世,他丟了世子之位,丟了沈書榕。
他親眼看著魯國公府門外聲聲爆竹下,謝雲爭騎著高頭大馬,娶她進門。
爹讓他跟著招待賓客,他跑了,跑回臨風居瘋狂喝酒,企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腦子裡都是幻想,幻想她嫁的是自己,越想越痛苦,喝的酩酊大醉。
青竹青鷹封鎖消息照顧他,第二天一早還要去見新婦。
新婦他沒去見,狀態很差,怕被沈書榕發現不對勁。
他隻敢偷偷的想她,偷偷愛她。
十五歲起做的那種夢,身下的人都是她。
他不曾遮掩心思,見到沈書榕依舊會叫榕榕,和她說最近發生的趣事,她總是笑眯眯的聽著,應該也是歡喜的。
直到十六歲定下謝雲爭做世子,她再看向他的目光裡,帶了疏離,說話更是有禮有節起來。
細微的變化讓他很不舒服,他留了心。
直到聽娘說,要把東珠作為聘禮,送給郡主這位世子夫人,他懵在了娘身邊。
郡主怎會是世子夫人,自己又不是世子?
他偷偷讓青竹青鷹調查,長公主府的下人都知道郡主要嫁世子,長公主和老太傅舍不得,要多留郡主幾年。
他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他知道謝雲爭也喜歡沈書榕,所以他要換的不僅僅是世子爵位,還有婚事。
他瘋了一樣衝進謝雲爭書房,失魂落魄出來。
是啊,他什麼都不是,魯國公府二公子身份並不低,但卻配不上皇帝和長公主都嬌寵的沈書榕。
從那起,他收了心思,但腦子裡想的,夢裡壓的還是她。
他開始給自己找事做,白日依舊和陸子騫他們這些二世祖玩,夜裡偷偷跑出去培養自己的勢力。
期盼自己能有點用,萬一哪日榕榕用到他,他不會像謝雲爭所言,一無是處,什麼都幫不上她。
國公府每月初十,二十,三十都會一起用晚膳,他們成婚後,他很少在家,隻有逢十才回,可以正大光明見她。
她從小就叫他雲兆哥哥,現在成了嫂嫂,也叫不出二弟兩個字。
每每見了便喚他阿兆,他很喜歡聽,夢裡身下的人也開始稱呼他阿兆,他卻不敢叫嫂嫂。
後來,謝雲爭被她的婢女爬床,她氣的提前生產,他想提劍去殺了那對狗男女。
可謝雲爭到底是她的夫君,是她孩子的父親,殺了解恨,但她以後就要守寡,獨自養孩子,他心疼。
又過了一年,她為謝雲爭納妾,魏家嫡女。
他突然覺得,她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謝雲爭,否則怎會願意給他納妾?
她不願沒人能逼迫她的,他開始暗暗竊喜,她可能隻是因為要嫁世子才嫁世子,而不是喜歡謝雲爭。
她心裡也有可能和自己一樣,偷偷藏著人。
再往好了想,也許她心底真正愛的人,就是自己。
可有一日家宴,她卻問他想不想尚四公主,他當時心中悲痛如雷劈,她竟給他介紹彆的女人?
猛然起身跑了出去,腳剛踏出門那一瞬眼淚就滴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