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就是張煥不成?”王研暗暗忖道,他微微一拱手,冷冷道:“在下襄陽王研,請問閣下是?”
“我就是張煥!已經等你多時了。”
晚冬地夜晚來得很快,太陽最後得光線還沒有消失,星星就已在深藍的天際閃亮,崔圓累了一天,回到府裡時已經筋疲力儘,他剛剛坐下準備吃晚飯,忽然一個老管家慌慌張張跑來稟報:“老爺,王尚書在門口,他說有急事求見。”
崔圓一怔,他立刻意識到了不妙,扔掉筷子便大步向門外走去,走到門口隻見王昂背著手焦急地來回踱步,他一見到崔圓便急忙道:“崔相,恐怕事情不妙,犬子從中午出去就沒有回來。”
“什麼!”崔圓大吃一驚,他立刻追問道:“那你可知道張煥在哪裡?”
“我剛才去問過了,說他們去終南山遊玩去了。”
“不好!”崔圓的頭皮一陣發麻,他剛剛放鬆一絲警惕,事情就發生了,他忽然想起昨天女兒向自己鄭重地磕了三個頭,當時還以為她是要出嫁到王家,沒想到卻是
“來人!給我準備馬車去大明宮。”崔圓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焦躁,大聲吼道。
就在這時,遠處飛馳而來幾匹馬,卻是宮中地侍衛,其中一人飛身下馬,跑到近前,跪下高舉起一封信大聲道:“這是清河郡主留給相國的信,太後千歲命我送來。”
一名侍衛上前接過,轉遞給了崔圓,崔圓三下兩下撕開信皮,借著府門前微弱的燈光匆匆掃了一遍,忽然,他的手劇烈地顫抖了起來,慢慢地抬了起頭,他仰望著星空半晌不語,眼中露出了無比的惆悵和失落。
“相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王昂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回去吧!王研不會有事,張煥隻要離開河東就會將他放回來。”崔圓看了看王昂,無奈地苦笑道:“王尚書,既然我們兩家地聯姻還沒有宣布,就改一改吧!改成讓慶功地長子崔雄來迎娶你的次女,我再調王研任吏部員外郎,你看如何?”
王昂知道這已是崔圓最大地補償了,他點了點頭,“一切聽從相國的吩咐!”
崔圓望著王昂遠走,他立刻回頭向自己的族侄崔無傷招了招手,崔無傷上前躬身道:“請家主吩咐!”
“你立刻帶一些人向潼關方向追去,若能追上小姐,就告訴她,我看了她的信後吐血暈倒在地。”
“可是家主,如果追不上呢?”
“追不上就回來吧!。”
崔無傷應了一聲,轉身便去招呼侍衛,就在他上馬剛要走之時,崔圓遲疑一下,忽然又叫住了他,崔圓又取出女兒的信,一遍一遍地讀著,眼中禁不住老淚縱橫,良久,他終於搖了搖頭道:“算了,讓她去吧!”
說完,崔圓長長地歎息一聲,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就在太陽剛剛落山之時,大明宮後門的重玄門悄悄地打開了副門,穿著一身黑衣,頭戴鬥笠的崔寧在李翻雲的護送下,從門內快步走出。
“大姐,你回去吧!”崔寧感激地向她揮了揮手。
李翻雲微微點頭,她打量了一下重玄門外的情形,眼前是一大片光禿禿的森林,在夜幕的籠罩下顯得有些陰森,這是她看見從森林裡衝出一隊騎兵,為首之人正是張煥,李翻雲一顆心終於落下,她低聲道:“你一路保重!”
“大姐再見!”
崔寧一直望著大門關上,才猛然轉過身,激動地向張煥奔去,這時張煥已經跳下馬,他張開臂膀,一把將充滿了喜悅淚水的崔寧緊緊地抱在懷中。
崔寧仰頭呆呆地望著自己心愛的人,喃喃道:“煥郎,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真的,從今以後我們永遠會在一起。”張煥溫柔地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微微地鬆了口氣笑道:“我們走吧!”
張煥翻身上馬,又將崔寧抱上自己的馬,讓她緊緊依偎在自己的懷中,凝視著她,最後一次低聲在她耳畔問道:“你真的不後悔嗎?”
崔寧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之上,她覺得自己這一生都有了依靠,這一年來,自己夢寐以求的不就是今天嗎?她堅定地搖了搖頭,“煥郎,曲江池畔、東內苑、大明宮內我們都已發過誓言,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永遠不會後悔!”
“我也決不後悔!”
“出發!”張煥一聲輕喝,縱馬疾行,馬蹄聲驟起,一隊騎兵快速的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