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周鐵衣自始至終都沒有刻意求大道,自然可以接受道傷的事實。
隻不過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就要換取足夠多的利益回來。
而改製儒家科舉製,推動官吏一體化,從而進一步推動如今天下的工業改革,這個利益足夠他付出的代價。
這個結果對於大夏聖上而言,也是能夠接受的,因為他也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反倒是唐安世想法中的那副局麵,對於大夏聖上而言並不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看似柯黯然和唐安世做了一局,來謀劃董行書和周鐵衣。
但董行書以退為進,周鐵衣以損為得。
最後大夏聖上,周鐵衣各有所得,董行書不虧不賺,反倒是唐安世可能大敗虧輸。
“這次柯黯然倒是歪打正著了,我的核心道統在人神合流,對外一直表現的是五帝五行,讓他抓住了機會。”
周鐵衣感歎了一句,然後說起今天來找妙玉的原因。
“師姐,我想要借一下母親給你的那卷‘魚龍書’。”
聽到周鐵衣忽然問起魚龍書,妙玉心中雜念紛呈,不過修行了蛻凡忘情魚龍變之後,她對於自身情緒的把控到了極致,即使近在咫尺,周鐵衣也沒有感受到異常。
“你要這卷經書做什麼?”
妙玉用平常的語氣問道,同時從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下卷的魚龍變。
周鐵衣接過經書,對著虛空吹了一聲口哨。
周圍的空間如同水波般蕩開,然後一條瑰紅色的小魚遊出。
“虛魚。”
妙玉一下子就認出了這條小魚的來曆,不過隨後她眉頭微皺。
因為這條虛魚十分特彆,原本虛魚應該渾身透明,和周圍的空間相融,同時自身的靈智極低。
但是通過她的感應,這條虛魚不僅顏色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同時靈智也極高,甚至讓她不能夠肯定,這是不是師叔周魚龍手中那條虛魚了。
“這是天虛子,就是母親送給我的那條虛魚,因為一些機緣巧合,他獲得了靈智,我又得到了一部分的雜家逍遙遊道統,想著能不能夠以逍遙遊和魚龍變,合力幫助他推演出一條屬於他的法門。”
周鐵衣解釋道,同時對天虛子說道,“還不謝過師姐贈與經卷。”
天虛子遊動著身體,從頭蹭了蹭妙玉的手掌表示感謝。
妙玉也大感興趣起來,相比於朝堂之上的算計,她還是更在意修行之事。
“虛魚修行的法門……”
妙玉用頗為感慨的語氣說道。
虛魚得天獨厚,不僅能夠任意穿梭空間縫隙,找到隱藏的小千世界,還有著極為漫長的壽命,唯一的缺點就是靈智極低。
而師叔手中那條虛魚傳到周鐵衣手中,居然啟迪了靈智,並且揚言要修行,這倒是有意思。
······
第二天,晨鐘敲響,百官順著白玉拱橋進入金鑾殿中,大夏聖上,天後落座之後,今天學部尚書唐安世就急不可耐。
“啟稟陛下,臣有本要參。”
唐安世從寬大的紫衣袖袍之中拿出一份厚厚的奏折。
“這是天下書院聯名,參盛世侯周鐵衣奸佞邪說,擾亂視聽,敗壞道德。”
唐安世渾厚的聲音回蕩在金鑾殿上,百官們對此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都靜靜等待著事情後續的發展。
“呈上來。”
大夏聖上命大太監薛明浩上呈奏折,然後他打開瀏覽。
趁著大夏聖上瀏覽奏折的間隙,唐安世目光看向周鐵衣。
昨天周鐵衣審理學生的手段還是出乎意料,但是效果卻有目共睹,上千被扣押的學生,除了極少數父母不在天京的,都已經被打斷腿領了回去。
而且打斷這些學生腿的是他們的父母,並不關周鐵衣什麼事。
這個時候儒家再拿這些學生做文章,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誰對誰錯。
所以沒有學生策應,其實今天這份奏折的殺傷力並不大。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過在唐安世看來,他並不是沒有勝算。
他最大的勝算,就是和大夏聖上的‘默契’。
這次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柯黯然弄出來的,雖然中間周鐵衣還是破了學生的局,但是天下大多數書院山主聯名抨擊周鐵衣人欲說的態勢已經形成。
大夏聖上順勢問罪,也可以順勢先剝奪周鐵衣的官職,這樣這次的事情仍然可以差強人意。
大夏聖上掃了一遍奏折,看向周鐵衣,“周卿有要辯解的嗎?”
周鐵衣不緊不慢地出列,“臣隻有一件事要說。”
“何事?”
“若能讓天下人都吃飽飯,那縱使沒有五帝天命說,也未嘗不可。”
大夏聖上聽到此言不僅沒有發怒,反而嘴角露出微笑。
看到這一幕,唐安世心裡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