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假亂真。”
周鐵衣看到這一幕，用了十幾息的時間消化，最終才開口說道。
當天下所有人都以為儒聖的骸骨還在學宮的時候，這骸骨就存在，因為儒聖遺骸本來就是接近高維的事物，是可以橫跨時間存在的，以前存在，那麼現在也可以存在，這就是真正的鏡花水月之法。
隻不過當另外一道聖力作為強觀察者真正觀察到儒聖骸骨狀態的時候，才能夠讓骸骨的狀態坍縮，確定其現在存不存在。
周鐵衣收回手掌，認真想了一會兒，自己這次來學宮是大夏聖上授意，當時他還奇怪，即使大夏聖上想要利用他的才智來治理國家，但是絕對不會給他修行上的好處，幫助他更快接近聖道。
而現在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很早之前，大夏聖上自己其實就猜測過儒聖的骸骨出了問題，隻不過以前天下太平，他沒有必要自亂陣腳。
現在天下本來就一片亂局，大夏聖上需要確定很多他以前的猜測，才能夠應付後來的局勢，手握聖力的周鐵衣是天下間少有能夠確定儒聖狀態的人。
而大夏聖上也賭定了周鐵衣有兩道聖力，在求取聖物不得的情況下，會花費一道聖力來做最後的嘗試。
但實際上，即使隻有一道聖力，周鐵衣也願意花費最後一道聖力來嘗試，因為天下人並不知道他另外一道聖力花費在了哪裡，所以隻要能夠唬住人，那麼一道聖力和儒聖聖物之間很好選擇。
可惜最終的結果並不儘人願。
“聖人遺骸……”
周鐵衣旁邊，天行稚嫩的臉上充滿了驚恐，他雖然不知道其中隱含了多少秘密和博弈，但是聖人遺骸直接化作灰飛，這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首先影響的就是學宮本身，儒聖遺骸作為學宮天光的來源，已經維係了這片秘境兩千年，如今聖人遺骸毀滅，直接讓學宮的支柱消失。
而學宮可是鎮壓著當年進攻人族的眾神，這其中還包括不亞於聖人的神尊地母！
虛空之中，原本就向著儒聖天地彙聚的地風水火能量瞬間就失衡，一道道神光從虛空裂縫之中迸發，裡麵被儒聖意誌鎮壓了千年的遠古神祇們從封印之中逐漸複蘇。
“殺光人族！”
“毀滅學宮！”
······
這些神祇意誌複蘇的第一時間，記憶仍然停留在當年的戰場之上，祂們死亡之時的憤怒全部都凝聚在對人類的怨恨之上，所以祂們如果從死亡之中歸來，第一時間會以瘋狂的姿態屠殺周圍所見到的一切人類。
“冥頑不靈之輩！”
周鐵衣冷哼一聲，這些神祇當年就不明白怎麼死的，今日自然也不可能知道該怎麼活！
本來祂們不那麼喊打喊殺，自己或許還會漏一些出去，畢竟人神合流，自己需要神道的力量開始增長。
而現在這些被封印在學宮的家夥還不如兵塚那些家夥，周鐵衣當然不可能放祂們出去。
一道道太素神風從周鐵衣身體之中吹出，下一刻周鐵衣身體化作螺旋的星河，一枚枚星辰借助太素神風的力量，點綴在關鍵的空間節點之上，淩亂的能量和物質在太素的影響下，沒有相互疊加，撞擊在一起，發生前所未有地爆炸，而是有序地向外擴張。
其中最核心的是周鐵衣的精神，化作一輪明淨的月光，取代大日，如同水銀傾瀉在虛空之中，穩定空間結構，照亮這方天地，維持住傾倒的世界。
他本身就像是一張新的天幕，取代原本消失的儒道聖光，重新籠罩整個學宮。
不過即使周鐵衣現在的實力已經是二品之中的佼佼者，借助的明月係統也有亞聖的位格，但是與儒聖遺骸相比，仍然差了不少。
學宮小鎮之中，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形成道統，支持住傾倒的天地，這些都是隱居在學宮之中的上三品修士們，此時他們同樣神情錯愕。
“儒聖遺骸怎麼回事？”
“剛剛好像外麵的人奉大夏皇帝的命令進來，想要請儒聖的聖物去抵禦淵蒙神庭。”
“請聖物怎麼會讓儒聖的遺骸徹底移位？究竟是誰這麼蠢！”
“現在最重要的是穩定住天地，不然地母的力量如果複蘇了，才是真的大問題！”
“已經來不及了……”
學宮小鎮之中，天光消散，瞬間轉化成為夜幕，明淨的月光帶著一顆顆星辰從苦海之後傳來，不過與日光相比，仍然相形見絀，不能夠照耀全部的天地，整個天地仍然被一點點拖入黑夜之中。
隻不過在這黑暗之中，草木反而瘋狂生長起來。
一朵朵金蓮從地縫之中生長，搖曳著攀援，連綿成為一片醉人的花海，小鎮之上，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各自施展手段想要鎮壓這些生長的花海。
有風水師壓住活躍的龍脈，截斷土壤和水分的供給，有陰陽家扭轉生死界限，想要將萬物生長化作萬物凋零……
隻不過這些奇異強大的手段與生長的金蓮相比，就像是水墨之於畫紙，任憑他們再怎麼塗抹，也乾擾不了金蓮生長，反而成為金蓮生長的養料，為這副蓮開天地的圖卷增色不少。
“天陽地陰，萬物負陽而抱陰。”
原本在感悟百家之法的妙玉從感悟之中驚醒，她雖然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局，但是在進來之前，她就明白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