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這就命弟子去取玄都山上的封禁物。”
離山道人率先開口道,吩咐跟來的弟子,兵分幾路,一路去取封禁物,另外幾路分彆去南明,金母等道脈,說清楚利害關係,讓其帶著新建的天宇前來支援。
勝善菩薩口誦一聲佛號,雖沒有言語,但是也通過他心通,通知門下弟子,將那難陀寺的封禁物取出來。
而後離山道人看向天空中星河之上仍在講道的周鐵衣,冷哼一聲,“歪理邪法,豈不聞道尊大道否?”
說罷,他勾連自身建造的三十三天,喝道,“天有三十三,也是我道尊道統,玄都最高,如何讓你這邪魔外道在上講道,洞宵天離山境,此天成於道尊,衍天意,並物生,天下道統,皆可入我天聽講,莫要被妖言禍亂!”
離山道人化虛,瞬間勾勒出一片天宇輪廓,那天宇之中,群真畢現,道宮巍峨,仙鶴翔於空,身披各色祖炁霞光,編織成為雲霞蒲團,雖尚未完善,但好一派仙家洞天之狀。
這次因為有勝善菩薩的提醒,他沒有選擇和三十三天對抗,而是選擇了主動建立聯係。
果然!
轉化為虛態的離山道人神色一喜,勝善說的沒錯,周鐵衣就算是開辟者之一,但三十三天的主導權他仍然連一半都沒有掌握,眾道聯合起來,是有資格爭奪這份主導權的。
因為有了和三十三天的聯係,離山道人的洞宵天離山境也迅速吸收此時彙聚而來的人運,地運,天運成長,周鐵衣的三十三天聚五仙道統,以天地人三才為樞機,本來就不排除道尊的道統,離山道人雖然是遺老遺少般的人物,但其修行的大道確實是道尊的核心道統,此時玄都山老天師不出手,自然可以繼承這天下最多的氣運。
有了道尊道統的氣運支持,那洞宵天從虛化實,一經誕生,就要有越過公輸家虛數萬法天的趨勢。
此時下方的巨大辟支佛丈六金身低聲一喝,“我助道友一臂之力!”
那丈六金身左手垂下的如意印不再壓著太乙觀百裡地界,而是化作托天印,淡金色的巨大手掌化作一片升天霞光,抬著逐漸從虛化實的洞宵天往上。
佛道兩家聖道氣運合流,即使隻是其中一部分,也超過此時的公輸家和墨家,在三十三天規則之中往上抬,那層天宇即將與輪轉的星河並列,甚至還想要壓星河一頭。
離山道人看著星河之中,原始天地所化的高妙道人之形,他先前的驚怒此時化作意氣風發,不僅是因為他越過了周鐵衣設下的阻礙,此時有資格與其論道,還因為主動融入三十三天,爭奪其中道統主導權,每升高一層,氣運就會從天下彙聚一分,此時恐怖的氣運激蕩,道理交織,能夠爭奪三十三天主宰權,即使是離山道人這位二品道人的道行都在飛速增長。
若真的能夠壓住周鐵衣一頭,他甚至覺得自己今日證得一品‘並生’不是不可能的。
但萬事萬物,想得很好,現實卻很殘酷。
就在洞宵天抬升的時候,那通天徹地的黑白門戶之中,妙玉的聲音清冷,“天有三十三,其五玄黃天太乙境,此天成道於太乙,斡旋天地造化之機,彙聚玄牝之門,掌生生造化之道。”
太乙觀作為道門正宗,雖然遠不及玄都山,青萍州等道門祖地,但傳承道門氣運幾百年,積累也頗為豐厚,此時天下氣運彙聚於太乙觀前,妙玉這位太乙觀嫡傳,道家二品,見得玄牝之門,自然也能夠再立一天。
隻見太乙觀中,積累了數百年的祖師氣運騰空而起,與祖師廟前一朵朵含苞待放的青蓮會合,青蓮乘著如同白色煙霞的祖師氣運騰空,越過一重重天宇,來到星河之中。
周鐵衣這高妙的星河道人身旁,一直潤物細無聲的通天玄牝門戶重新凝聚,化作身著玄黃道袍,風姿綽約的女道,女道腳踏三千朵含苞待放的青蓮,彙聚成為一座巨大的,以太極陰陽魚做池的蓮花天宇,從星河之上落下,直接壓在離山道人構建的洞宵天之上。
玄黃天太乙境從上往下,壓著洞宵天,兩座道家天宇相爭高下,攪得洞宵天一隻隻仙鶴從空墜落,伏地哀鳴,攪得玄黃天滿池蓮花晃動,池水波瀾。
不過那洞宵天一隻隻仙鶴來自於道家眾多三品道人祖炁本源,但玄黃天的蓮花池來自於生生不滅的太極大道。
恐怖的壓力從洞宵天上方傳來,逼得離山道人再次轉化為虛,將洞宵天的一切事物都轉化為青煙無形,依托在道尊氣運和此時勝善菩薩傳來的佛陀氣運之上。
天下少有能夠越過太極大道的事物,但此時離山道人想要借天下兩道至尊氣運,以三十三天本身作為聯係,想要越過這層天宇,隻不過他有守虛之法,妙玉同樣也會守虛之法。
那滿池搖曳,未完全盛開的三千朵青蓮同樣轉化為虛,隻不過不是寄托在太乙觀的祖師氣運之上,這祖師氣運配合幽冥平等王佛送來的三千朵蓮花,勾連一層天宇尚且足夠,但想要抵擋住兩位至尊氣運,仍然在質量上不夠。
她依托自身,無量玄黃之光和淡淡的天青色仿若天地交融,那是真正的無邊天宇和厚重大地之感,從上往下,依舊壓住兩道至尊氣運動彈不得。
不過離山道人和勝善菩薩隻是借助道統,借來了一部分道尊和佛陀的氣運,但是妙玉身懷地母,長生天二胎,卻近乎獨享至尊氣運。
無量玄黃之光混著天青之色從上空蓮池落下,壓得勝善菩薩抬起的金身手臂一塊塊鎏金功德之光從天空墜落,就像是廟宇之中退去光彩,不斷撕裂的金漆一樣,露出裡麵的木胎本質。
那金漆跌落在此時的山林之中,遇木則化作佛家菩提,遇石則化作佛家七寶,遇水則化作佛家甘露,讓眾多前來聽道的人目露精光,也顧不得先上天聽道,直往山林之中搜尋這些寶物。
隻有少數心性堅定之輩,此時才找準機會,先越入天穹,進入第一層被佛光覆蓋的雲載天風雷境中。
離山道人重新由虛轉實,臉色脹紅難看,隻能夠抬頭看向更上一層的妙玉,隻要有妙玉在,他自然無法越過這層玄黃天,更何論和周鐵衣論道。
妙玉也看向離山道人,秀口吐出兩個字,“下去。”
說罷,那玄黃天再次急墜,竟然壓著洞宵天從蒸汽天之上往下墜,要將離山道人壓落回第一層天。
“欺人太甚!”
離山道人憤然道,他倒是想要和妙玉爭個高下,但妙玉有地母,長生天氣運作為依憑,近乎取之不竭,但勝善菩薩的金身可遠不如地母,長生天的胎兒之重。
妙玉不要在高處,自然可以壓得離山道人往低處走。
妙玉神色依舊淡然,“世人皆想登高,唯獨我道家言低,水處下,利萬物而不爭,離山前輩連這個道理都想不通,還妄圖繼承道尊道統,我看還是先在下麵待一段時間想明白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