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有本難會的經,苫邊縹緲峰靜空、玄空隻女為了瞧下訓“矛良。大動肝火,那邊銀屏公主為了葉大公子的“久不出場”,望眼欲穿。
蒼天不負有心人。心底千百次的呼喚,銀屏終於看到了身著盛裝的皇兄。
身為皇子,一舉一動關乎國體,一乾侍從左右開道,朱泰昂闊步的走在最前,葉靈拉著南兒的手走在他的身後,大白跟在腳下,錢紫萱、素月伴在她左右。嫣兒攙著小姐緊隨其後,裴雪低頭不語,似有些心事重重。明空終於不再做那粗布傻衣的尼姑打扮,周身紅似火,衣袂飄飄,最出人預料的是她打了眼影,塗了腮紅,抹了嘴唇。這還不是素月小女人搞的鬼?明空沒衣服穿,她可逮著把柄了,聲言如果明空不按她說的做,那今兒個就在被窩裡呆著吧。選駙馬之“武比”必是各方齊備,明空哪能安心呆在家裡?委委屈屈的任由素月在她臉上‘糟蹋’。好在素月顧全大局,為了葉家門風,她除了妝化的嬌媚些,倒也沒狠下心在她臉上弄兩隻烏龜,可最令明空憤慨的還不在此,素月畫完妝又拋給她一襲紅衣。沒等明空秋後算賬,葉羽很巧合的進門了,少婦風韻,他看的眼都直了,明空嬌羞無限,欲除下這紮眼的衣服,可葉羽卻是壞壞的笑笑,你要是敢脫下來,我今天的‘武比’可就是下手不留情了,明空差點沒哭了。此刻她哪敢抬頭?羞澀的躲在如煙等人身後一步一步的往前挨。
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朱泰身居高位,可他視葉靈如母,眾目睽睽之下,他攙著略顯拘謹的葉靈在主位之側坐下,又眼巴巴的看著令他意亂神迷的雪兒大小姐落座,這才將屁股放到了主位上。
朱泰此舉,舉座大驚。
這女人到底是誰?她何德何能讓太子殿下如此侍奉?就坐的達官顯貴們目光完全集中到葉靈的身上,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不認識葉靈。裴氏一族見過她的就不在少數。
葉羽怎麼沒來?裴越在人群中搜索著葉羽的身影。裴二公子癡癡的看著葉靈,他想走過去同她說幾句話,可想到她挨凍受餓,想到她被打的死去活來。想到她匍匐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臀部在地上留下長長一道血跡,裴弘那僅有的一點勇氣化作了無儘的愧疚。已然殘廢的裴老爺子眼中閃過一絲陰毒,他恨不得生啖這低賤的女人。
裴老爺子不是潑婦,他知道現在對葉靈動手那是自討苦吃,突然間靈機一動,他招呼心腹侍衛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葉靈此左坐如針氈。偶然間她看到了裴嵩那陰毒的目光,臉色突然抽去血色,她忙又低下了頭。
“婆婆,你怎麼了?”錢紫萱就坐在葉靈身旁。
“萱兒,我……我沒事。”葉靈裝作不介意的撫摸大白身上的毛,可她實在不善於扯謊,那撫摸大白的手都在顫抖。
錢紫萱歎了口氣,“婆婆,過去的不愉快的事兒,咱就不要想了。”
朱泰聞言忙扭過頭來。他掏出帕子輕輕拭去了葉靈眼角沁出的淚痕。就在這時,鑼鼓聲響起,‘武比’的司儀官走到了場中,一番開場白打斷了葉靈心頭的擔憂。
這武比雖然很不公平。可表麵上總不能讓人挑理吧?所有參與者的名字被寫在了小紙條上,司儀官隨機抽取其中兩張,高聲念出他們的名字,接著又抽取兩張,示意他們早作準備。
一聲銅鑼響,一胖一瘦兩人登場,說來也巧,胖的矮,瘦的高,至於長相麼,胖的那個五官還算端正,可這不能擱一塊看。赤著臂膀仿佛真要大乾一場,可那身體白白嫩嫩肥肥膩膩,似乎捏一把都能捏出豬油來,至於瘦的那位。怎麼說呢?那臉就跟山體塌方了似得,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還真就應了郭老師那話……買了一個烤紅薯,軟的站不住腳的那種,捧手裡邊。燙沒能拿住,“啪”一聲掉地上了。過來倆小孩,穿著釘子鞋,在上邊亂踩了一通,就是那模樣?
所謂情敵見麵,分外眼紅。銀屏公主雖然還不定誰的呢,可這兩個爺卻也拚了命了,瘦的那個舉起繽鐵棍就朝胖子砸過去,胖子顯然不是那般靈活,手忙腳亂的舉起兵器擋隔,那東西有點像天蓬元帥的九齒釘耙。
換了便裝的銀屏正朝葉靈幾人走來,看到場中比鬥的兩人,她差點沒把隔夜飯吐出來。雖然不奢望爭搶駙馬的能跟她有什麼共同語言,可總也得賞心悅目點吧?如此更期盼葉羽奪魁,可現在哪有他的蹤影?眼眶泛紅,她快步朝葉靈幾人走去,心裡默默打算著,如果葉羽不來,她就當著天下人一了百了。
“婆婆……婆……”
錢紫萱畢竟同葉羽有婚約,她那婆婆叫的很自然,可銀屏公主就不一樣了,婆婆變成婆婆……婆不說,那雙臉已然是通紅,雖然明知如此稱呼為時尚早,可她心底卻期望著自己此言成真,她跪在葉靈身前,雙臂抱住了她的腿。
突然有一個男人叫自己婆婆,跟著又抱住了自己的腿,葉靈唬了一跳,剛要掙開,卻聽錢紫萱道“公主,你怎麼穿成這樣?”
“皇妹?”朱泰更是驚訝。“父皇不是讓你呆在宮裡麼?”
聽到這些銀屏更是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看著葉靈。“葉公子他……他怎麼沒來。”看著憔悴的銀屏,葉靈心有戚戚焉,她拉起銀屏,“羽兒他臨時……”
葉靈活沒說完,銀屏眼淚就滾了下來,她顫著聲音,“他……他不來了,是麼?”
“皇妹,你這是怎麼了?”朱泰有些心疼的看了妹妹一眼,“你怎麼不聽母親把話說完?二哥怎麼會不來?二哥想要不戰而屈人之兵,他這會兒就是同大哥他們尋找合適的兵器去了。”
聽到朱泰的話,銀屏抹了抹眼淚,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妹妹,這下你放心了吧?”錢紫萱拉過銀屏小聲說道。
銀屏羞赧,如順勢坐到了錢紫萱身旁,這才注意到圍在葉靈腳下的大白,想到葉羽心中她竟沒這隻狗重要,忍不住瞪了瞪眼,大白似乎領會了銀屏的“惡意”它“汪汪”的朝銀屏公主叫了幾聲。
“大白,不要叫。”
鼓掌聲起,朱泰幾人的目光全都注意到了台上,隻見瘦高個手持棍棒得意洋洋的站在台上,胖子則肉球般滾了下去,司儀走上擂台“承前啟後”誇讚勝者。宣布上場人選之後不忘抓閹。
“下麵有請葉羽,孟鐵塔稍事準備。”
葉羽?洛陽城有幾人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們紛紛搜尋葉羽蹤跡的同時,不忘為孟鐵塔感到悲哀。流年不利啊,出門碰上這等煞星,乾脆認輸了。
“姐姐,公子會不會趕不及?”
銀屏好心情被司儀這話弄的蕩然元存,她緊咬著嘴唇,期盼的看著錢紫萱。三丫頭也想不到葉羽竟然第三個上場,如果遲而未至,會不會被認為放棄比賽?可她不想再給銀屏添堵,“妹妹,你放心,羽郎說來他就一定會來的。”
銀屏強顏一笑,枝禱著這第二輪能多打一會兒,她慢慢抬起了頭。
擂台上兩人到是賞心悅目了許多,一人持劍,一人拿扇,兩人互望一眼,頗有些惺惺相惜,候場那會兒裴老爺子的貼身侍衛就找上了他們。如果能擠兌葉靈以激怒葉羽。讓他失去比賽資格,那他們就是裴氏一族門人,榮華富貴不在話下不說,為官一方也不是不可能。此二人也算讀過幾年書,習過幾年武,可高不成低不就,家資雖也殷實,可出身不高,鬱鬱不得誌,唯有寄情於青樓楚館,兩人同進同出,床下君子,床上伴侶,那怎一個相熟了得?公主選婿,他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如果瞎貓能碰上死耗子。那就算人財兩得,要是實在鬥不贏對手拱手認輸就是。聽裴氏有意“栽培”,如何能不心動?可想到葉羽的瘋魔,他們又忍不住惴惴不安,“那葉魔頭不會殺掉我們吧?”
裴嵩侍衛微微一笑,心道死豈是這般容易?頂多殘廢而已,“你們覺得他會不會蠢到當著天下人的麵殺人?”
兩人一合計,鋌而走險也不是不行啊。
“耿賢弟,你我兄弟有幸甩上擂台,咱們何必舞槍弄棒?你我言辭爭鋒,理屈詞窮者算作輸如何?”
“如此小弟恭敬不如從命那耿賢弟將折扇打開扇了兩把,似乎覺得有些冷,不由收起了那所謂的附庸風雅”。
“那敢問賢弟,你為何要做這個駙馬?”
“大哥,你這問題太簡單了。銀屏公主貌美如花,大粱有幾個男人不心動?”
“賢弟你此言太過膚淺,如果就這般作答,那第一個回合可算輸。”
“大哥你給說點不膚淺的?”
“娶老婆還不是為了光宗耀祖,能為將來的兒女謀個好的出身?你想啊,要是你在青樓中娶一個妓女回家,那一雙玉臂,千人共枕,半點朱唇,萬人可品,將來的兒女豈不是一輩子矮人一等?孩子要是自己的還好,要是萬一是個雜種那可咋辦?”
“大哥,誰說不是啊。妓女算是人麼?那不過咱們男人的玩物而已,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兩人這番言辭,深深刺痛了葉靈的心,她俏臉再無半點血色,回頭看了看默然的女兒,淚水不受控製的滾將下來,猛然間隻覺腦瓜一陣暈眩,她不由自主的栽倒在錢紫蟄懷裡。
“婆婆,你不要嚇萱兒。”錢紫萱將手指按在了葉靈人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