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碌了一天後的燭光晚宴上,福特幾杯馬提尼酒下肚後,曾經三改這個警句。"說話要柔和,但要拿著蒼蠅拍擊器……蒼蠅觀察器……蒼蠅拍。")
這種幾近刻薄的諷刺,有一部分是福特那次無望的激烈競爭的副產品。儘管福特在那次競選中勢頭看好,但可能到手的勝利最後還是溜走了。儘管福特的運氣好轉了,但他仍沒高興起來。我多次聽人說起,在競選最後的幾個星期內,這位舉止最溫和的總統依然無法容忍他的挑戰者卡特。
在舊金山舉行的命運攸關的第二輪辯論中,卡特揶揄說亨利?基辛格是真正的當家人,還說福特無法列舉出一件自己當政期間的成就,這讓福特感到憤憤不平。福特的一些高級顧問說,卡特的這種刺痛人心的指責,令福特感到氣急敗壞,也成為他在後來辯論中在東歐問題上出現口誤的一個主要因素。
在選舉日那天,我冒著寒風在大急流城機場等候福特返回華盛頓,他的一位親信助手告訴我:"吉米?卡特恐怕是世界上福特最不喜歡的少數人之一。"
毀滅性的失敗使得有氣撒不出來的福特更加消化不良。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讓一個"種花生的農夫"給打敗了。在政權過渡期間,卡特曾經來登門拜訪,福特雖舉止得體,但明顯缺少熱情。福特1977年1月20日離開白宮飛往加州時,依然窩了一肚子火。
福特意識到,在他成為前總統後,行為準則便與以前不同了。他決意更加謹慎地表述對卡特的蔑視,起碼要適當地暫停一陣子;但要福特對卡特保持多年的緘默,實在是太難為他了。
"毋庸諱言,我們之間的確存在一些不同看法,沒有必要掩飾。"1977年福特告訴我,"我對能源計劃持不同看法,我也不同意旨在挽救"社會保障計劃"的方案。"
更不要說卡特的人權運動了。
"重要的是2.15億美國人民和2.6億蘇聯人民免遭核屠殺,這些才是極為重要的人權。我不希望人權運動毀掉簽署第二階段《限製戰略武器條約》的機會。"
福特抱怨說,在這一問題上卡特抱有雙重標準。"他對古巴和越南不講人權,但對我們在拉美的朋友卻堅持要講人權,這樣不行。"
1978年中期選舉正要展開之際,福特對卡特的態度未有絲毫改變。在《新聞周刊》8月份對其的采訪中,福特告訴我說,那些認為在1980年大選中卡特不難對付的共和黨人"過於天真"。"總統們能夠,也的確可以連任。"福特拿自己1976年差一點取勝的例子說事。然後,他用高爾夫球術語來挖苦卡特的表現:
"他幾次把球打出界外,之後又來了數次超兩擊,得到不少的標準杆數,還打了幾次標準杆和為數不多的小鳥球。他的根本困難在於觀點老是突變。政策缺乏連貫性和確定性會令人們擔憂。今天這樣說,明天又那樣說,這是一種表明思想不連貫的實用主義做法。"
卡特始終是福特最偏愛的練拳吊袋。他關於"卡特是國家災難"的看法,使得他忍不住產生再參加1980年大選的念頭,儘管他的大多數顧問早就作出結論:福特這種想法無疑是一種有勇無謀的主意。一旦福特做出不參選的決定,並開始巡遊全國為共和黨候選人拉票,他的調子就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