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青風,按兵不動,切勿打草驚蛇。”
“是!”
“主子,今日亮了身份,萬一那安平侯府一紙告到聖上麵前……我們也守不了四小姐一輩子啊。”
男人的視線始終停留在遠處逐漸模糊的背影上,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當年鮮衣怒馬的少女朝他而來。
她救了他,可他卻沒有抓住她手,親眼看她落入河中。
後來,先皇駕崩,他守孝三年。
邊關戰事吃緊,他又耽誤了兩年。
賜婚的聖旨他還沒求到,裴家便遭變故滿門流放,他火急火燎回京隻得到她入安平侯府為妾的消息。
他隻好以暗衛的身份入安平侯府,裴家之事疑點頗多,他必須親自查明霍世亭頂著流言蜚語也要納她入府的目的。
謝翊細細摩挲著手指,“霍世亭沒那個膽量。”
“暗衛營的暗衛直屬父皇,皇兄都做不了暗衛營的主,除非她親自開口遣散。”
“去查查那個府醫。”
*
麵對裴芷夏的質疑,許一寧麵不改色。
“小人早前受過老將軍的恩惠,隻要三夫人一句話,小人願救您脫離火海。”
裴芷夏打量著許一寧,眼神堅定,嘴唇緊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她收回目光,順著他的話茬,“我若想離開輕而易舉,屆時乘風乘鳶該當如何?”
許一寧微愣,瞬間明白了裴芷夏的用意,“小人但憑三夫人吩咐。”
“你正常給霍世亭解毒就行,他的高熱我來解決。”
沒多久,一行人到達了霍世亭的院子。
裴芷夏剛邁入房門,霍世亭正巧一口黑血噴了出來,隨後‘砰’的一聲倒回了榻上。
“侯爺!”
原本在床邊伺候的美婦人見狀大驚失色,立馬上前用手帕替霍世亭擦拭嘴角的血。
許一寧在一旁小聲提醒:“這位就是二姨娘柳畫,天還沒亮就趕來服侍,我再來診脈的時候就發現安平侯中毒了。”
霍楊氏咬著牙,“還杵在這裡作甚?還不快把藥拿出來。”
她環顧四周,壓著心中的怒火,沒一個能上得了台麵的妻妾,一門子的喪門星!
“都給我退下,你也滾出去!”
霍楊氏大喝一聲,柳畫被她嚇得一激靈,連忙端著床榻邊的銅盆踉蹌起身。
許一寧上前一步替霍世亭診脈,霍楊氏雙手緊緊攥著手帕,在一旁來回踱步。
“在下早晨來複診的時候,已經給侯爺服下了抑製毒性的藥。現在侯爺高燒不退,且侯爺二次中毒了。”
“二次毒是烏頭毒,與侯爺昨夜傷勢不同。烏頭毒十分常見,在下有十足把握解毒。但兩種毒在侯爺體內互相糾纏,若不能同時解毒,光解了烏頭毒也無濟於事。”
霍世亭此刻嘴角不斷溢出黑血,看得霍楊氏心驚不已,沒等許一寧的話說完她立刻將矛頭對準了裴芷夏。
“毒婦!你的要求我都應了,你居然還二次下毒!”
霍楊氏恨得癢癢,恨不得讓府兵捆了她搜身立馬將解藥喂給霍世亭,一想到語風院裡那些錯落各處的黑影,她又把這想法壓了下去。
裴芷夏沒搭理她,“二次毒是什麼時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