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難!”
半夜醒來的伍戈就一直嘗試著給自己療傷,所謂的療傷,就是以殘破的身體,來運行功法,現在的他,懷疑是那套功法的原因,因為隻有運行功法的時候,那千絲意氣才浮現,不然,他們像是不存在一般。
“玉碧龍。”伍戈默念著這個名字,這是他修行功法的名字,名字倒是好聽且霸氣,卻被家裡人束之高閣,聽家裡人說,這秘籍不隻一本,有好幾本散落江湖,有人高價尋求著。
可珍貴,不一定就是厲害的,比如許多勳貴人家的玉石珠寶,除了漂亮,一無是處。
又是一天下來,也不是沒有成就,伍戈在兩個小屁孩的幫助下,第一次坐起來,但這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
此時,婦人也送來了晚飯,同時,還把之前拿走的銀子送了回來。
不等婦人開口,伍戈就搶先一步問道:“村子裡有馬車嗎?”
“啊?”婦人愣了一下,沒想到少年沒有質問為什麼退回銀子,倒是詢問起這個。
回過神來的婦人,說道:“沒,沒有,我們村子不養馬,隻養有牛和騾子。”
“這樣,大嬸,我這裡的銀子買你的騾子,順便,幫我弄一輛平板車就行,我們三人此行已經耽誤行程了,得趕緊與人會合。”
“你們要走了,可是現在的你....”婦人訝異著,但心中也很快明了對方為何這麼著急,或許隻是一個借口。
“我沒事,我乃習武之人,身體異於常人,現在已經能坐起來,過幾天就能走了。”伍戈用謊言繼續解釋著。
“那等你能走的時候再走也不遲,況且天已經黑了,雨雖然不大了,但還下著毛毛雨。”婦人有些愧疚。
“謝謝大嬸的好意,實在是拖不得了。”說著,伍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祝回,祝回立馬把剩下的銀子交給婦人。“大嬸,幫個忙,感激不儘。”
伍戈懇求著。
婦人再推脫,就把兩人心知肚明的一場戲給演砸了,收下銀子,立馬著手去辦。
...
一輛騾車緩緩地離開村子,婦人一家子相送,看著那三人離去的背影,婦人有種負罪感,可能是那些銀子太多了。
“他們是好人。”漢子阿木感歎著,他當然知道少年為何著急離開,定然是知道了村子對他們的態度,為了不添麻煩,選擇離開。
都這般境地還為人著想,即使不是什麼好人,也不能說他們是歹人。
“娘,彆看了,我們回去吧,晚上的雨也太冷了。”兩口子的女兒有些不高興地說道。
“是吧,這雨,冷啊,過段時間,會更加的冷。”婦人呢喃著,隨後,一家人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他們,有家。
他們,沒有家。
另一邊,祝回熟稔地控製著騾車,畢竟是山裡的孩子,這點技能還是會的。
伍戈靜靜地躺在板車上,一張寬大的蓑衣將他蓋得嚴實,若是大白天看見還以為是哪家出喪了。
祝回和巫螢共披著一件蓑衣,巫螢縮在蓑衣之內,護著那個好心的婦人給他們準備的乾糧,祝回頂著蓑帽,趕車。
婦人除了給他們準備乾糧外,還準備了一些火把,好讓他們趕夜路。
......
順著婦人所說的方向,走了一夜,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雨停了,遠處也翻起了魚肚皮。
祝回搖搖晃晃地坐著,時不時抽著一鞭子,讓偷懶的騾子加快腳步。
“祝回,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伍戈的聲音透過蓑衣傳了出來。
“啊?哦。”
“哥。”巫螢從蓑衣裡鑽出來,輕輕掀開伍戈身前的蓑衣,高興地說道。“天晴了。”
“是嗎。”伍戈疲憊的眼睛張了張,看著雨過天晴的天空,也是欣慰。“天晴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哥,我們要去哪裡。”
“往西走,我們去一個叫雲霞州的地方。”伍戈終於說出了他們要去的地方,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那裡,更適合他們的生存。
“雲霞州?”巫螢疑惑著,她對伍戈所說的地方沒有一個正確的概念,隻是認為那裡是和他們生活的村子差不多的一個地方。
祝回尋得一個休息的地方,他真的很累,做好事宜之後,倒頭便在板車上睡了過去,他知道,他必須養好精神,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他要做好帶路人的工作。
伍戈不想睡覺,即使是疲憊,也隻是眯一下眼,他要抓著那救命稻草,試圖遊回岸上。
一天,兩天,三四天...
日子悄然地過去,不分時間趕路,沒有獵捕手段的兩個孩子,看著準備的乾糧一天天減少,偶爾發現的野果,也一股腦地摘回來。
伍戈已經幾乎不進食,一天當中也就靠些野果子充饑,傷痛的折磨已經讓他瘦脫了像,除了兩個日夜陪伴的孩子,即使是伍戈的至親出現,也認不得他。
折磨是痛苦的,伍戈這些日子中,也曾想過放棄的念頭,但又心有不甘,他總是安慰著自己,明天,會更好。
某一天裡,正在趕路的三人,伍戈忽然在板車上笑了出來,笑著笑著,又哭了,沒了神采的祝回和巫螢看著一會哭一會笑的伍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此時已經是他們離開那個收留他們的那個村子的第十八天。
“錯了,錯了,全都錯了,伍戈啊伍戈啊,武家的天才,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才明白這個道理,你他娘的是個狗屁的天才。”伍戈忽然罵起了自己,讓一旁的兩個孩子擔憂起來。
“哥,你怎麼了,彆嚇我。”巫螢有些害怕道。
“我很好,從未這麼好過。”伍戈忍受著身體的疼痛,聲音沙啞著。
“你的傷好了?”祝回弱弱地問道,可他看著伍戈身上的血垢,不相信他好了。
“傷?”伍戈笑著。“不重要了。”
“祝回。”
“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