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和容疏影一邊密謀,一邊膩歪的秦世清,無端地被下人打斷,一股無名怒火竄上頭頂。
“什麼事?”
最好是要緊的事,不然的話,活剝了這下人的皮。
“回大人,夫人命人把郭義杖斃,拖去亂葬崗了。”
秦世清立馬鬆開懷裡的容疏影,厲聲問道:“可是屬實?”
他心中明白,不是事實,下人也不敢報來。
“滾!”
他好不容易收買了郭義,能隨時知道沈棲月在乾什麼,還沒有用過幾回,人就沒了。
是沈棲月太敏感了,知道郭義被他收買,還是說,這純屬巧合?
按照沈棲月平常時候對下人的態度,本不該對一個下人如此凶殘才是。
“回來!”
下人連忙轉身站住。
“可知道是為了何事?”
“回大人,聽攬月院行刑的下人嚷嚷,說郭義違背夫人命令,私下裡放了……容……姑娘進去攬月院,才招來殺身之禍。”
秦世清釋然,原來是嫉妒影兒,才朝著一個下人發泄。
“嗬嗬……”
一定是兼祧兩房的事令沈棲月不滿,沈棲月不敢對他怎樣,卻把仇恨發泄在一個下人身上,簡直惡毒至極。
也由此看出,沈棲月對他愛之深。
“你下去吧,時刻關注攬月閣的一切,有機會,重新收買一個就是。”
“是。”
秦世清揮手讓下人退下,轉身握住容疏影的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影兒,沈棲月那個傻女人,已經完全陷入我給她的情網裡,居然因為嫉妒你,把自己從邊關帶來的人都杖斃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對待沈棲月,就得晾著。在這個以夫為天的世界,沒了我,她根本活不下去。”
“既如此,那就讓她徹底為我們所用。”
他壓低聲音,“明日我便去攬月院,讓她以開國公嫡女的身份,請六部尚書為我們的婚禮做見證。”
容疏影眼中也是精光一閃:“禮單要用灑金紅箋,席麵要嵌螺鈿紫檀桌。我要滿城百姓都看著,沈家嫡女如何親手為夫君娶妻——”
她突然輕笑:“對了,記得讓沈棲月把陪嫁的十二座玉雕屏風擺在喜堂。”
窗外驚雷驟起,雨絲裹著櫻花撲進窗欞。
容疏影望著簷角搖晃的鎏金風鈴,仿佛看見沈棲月跪在喜堂遞茶的模樣。
她是長嫂,進了秦家門,沈棲月就該對她畢恭畢敬。
為了沈棲月手上的銀子,敬茶這一道手續,就免了吧。
她撫摸小腹的手突然頓住,剛穿越過來時候,在邊關所受的苦難,在腦子裡回旋。
伸手在杯子裡沾了一點水,在桌案上畫出石英和純堿製造玻璃的分子式。
等她製造出這個世界上稀缺的肥皂、玻璃、紙張以及火藥等等,賺得富甲天下,掌控了大燕帝國的經濟命脈,沈棲月的利用價值也就沒了。
到那個時候,嗬嗬。
彆怪她心狠手辣。
誰讓沈棲月隻是架空朝代的無知女子,活該被她踩在腳下。
雨聲漸大,掩蓋了兩人密謀的低語。
遠處攬月院的燈火在雨中搖曳,沒一會,落櫻院發生的事情,就報到折蘭的手上。
折蘭站在桌案前,給沈棲月稟報。
重活一世,沈棲月沒有因為掌控了先機,就小覷了自己的對手,自然是要防患於未然。
當初秦剛隻不過是邊城的七品縣令,月奉三百石,要請師爺和長隨,那一點點俸祿,秦家根本雇不起丫鬟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