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之時,這座村落才陸續有青壯年回來,一個個皆灰頭土臉,好不狼狽,女人和小孩紛紛跑出來迎,村中犬畜也吠叫起來。
屋裡的嬸子聽見動靜,忙跑出去找自家男人,抻長脖子東張西望,終於在隊伍末尾看見熟悉身影。嬸子撲上去,嘴裡哭罵幾句,見男人身上受了傷,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咋樣?”
粗麻布衣的大叔歎了口氣,搖頭道:“火勢控製住了,可貨全燒沒了,官爺叫我們回來休息,人手不夠再去幫忙。”
聽見家中賴以生存的貨物損毀,嬸子唇顫了半天,最後隻喃喃說,“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氣氛壓抑沉默,大叔被自家媳婦兒扶著一瘸一拐回到家,卻見院裡坐了位陌生的年輕女子,朱唇皓齒,雙眸明亮清澈,好似仙子一般,瞧著非富即貴。
女子身後站的男人沉默肅殺,手中抱著短刃,雙眸掃過兩人,又無聲落在身前女子身上,儼然一副守護姿態。
“這是?”男人停在家門口,看向自家女人。
嬸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轉身在自家男人耳邊嘀咕幾句。
在聽見身前這位小姐給的借宿費後,不由瞪大雙眼,眼中浮上淚花,本以為家中生計塌了,損失也追不回來,想不到還能遇見出手這麼闊綽的貴人。
大叔的胳臂小腿皆有燒傷,可是處理方式卻潦草又不衛生,那藥瓶瞧著有些年頭了,上麵掛滿油汙,嬸子小心翼翼地刮著裡麵殘存的藥膏。
陶錦回身瞧了懷七一眼。
男人會意,將隨身帶的藥粉送過去。
嬸子受寵若驚,連連道謝,陶錦隻是擺擺手,隨意打聽道:“大叔,你可知誰那麼缺德放火燒山?”
傷口撒上藥粉,大叔疼的呲牙,“我在火場外圍,具體也不太清楚,有說是流民鬨事放火,也有人說是官爺驅趕的時候不小心燃柴火垛,就是可憐燒死好多人。”
想起昨夜火場裡的淒厲喊叫,大叔垂下頭,再也沒心情開口。
嬸子替她男人抹完藥,悄悄抹了把眼淚,與陶錦笑了笑,將人扶到屋內休息去了。
信鴿降落降落,懷七將密信取下,看見落款人時指尖頓了一瞬,轉身對小姐道:“府上已經來人,今夜便可接小姐回府,小雲她們會一起跟過來。”
王府速度倒是很快,陶錦點點頭,示意自己知曉。
村裡入夜早,家家戶戶都吹了燈早早睡去,寂靜深夜,什麼有趣的娛樂活動也沒有。
但陶錦很會給自己找樂子。
人生苦短,活一日少一日,她頭上血條已經岌岌可危,此時不乾更待何時。
土床上,懷七跪姿筆挺,雙眼早被小姐的發帶蒙住,雙手也被反縛在身後,同腳踝綁在一起,用的是暗衛綁人時專用的縛繩。
繩子很細,卻足夠牢固,不需要專業手法,捆住一個成年男性綽綽有餘。
男人咬緊牙關,繃緊肌肉,胸膛有汗水滑落,似在極力忍耐什麼。
陶錦從身後環住他,將身體重量壓在他身上,目光往下瞧,咬了口男人耳垂,手上撥了撥,又在懷七顫抖時悄聲開口。
“噓,這房子不隔音的,嬸子她倆還未睡呢。”
懷七屏住呼吸,陶錦知道他很難受,也很疼,能忍到現在全憑暗衛強大的自製力。可是她就喜歡看這個,手上撩撥著蝴蝶簪,陶錦眼底生氣笑意,又在他耳側呢喃威脅。
“懷七,你也不想被人聽見吧?”
誰懂這句話,她爽死了。
懷七悶哼,也不知是在回應,還是單純有些受不了。
欣賞著這幕,陶錦唇角壓不住笑意,湊過去在男人臉頰親了一口。她好喜歡,她的惡劣x真的被懷七滿足的很徹底。
燭火搖曳,與胸膛上那兩抹銀色交輝,懷七忽而偏過頭,強忍著啞聲開口。
“小姐,來人了。”
陶錦抬眉,心想暗衛實力這麼強嗎,這種時候還能分心觀察屋外動靜,還是她太手下留情了。
若說方才是演的,那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她轉頭看向門口,木門並未上鎖,也就是說,誰都能一把推開門,瞧見懷七這幅模樣。
刺激。
陶錦隱約聽見院外動靜,卻半分沒有放開桎梏的意思,隻俯身低聲道:“懷七,害怕被撞見嗎?”
男人喉結滾動,沒有回答。
“你知道暗衛和郡主廝混在一起的後果嗎?”陶錦按住他的喉結,自顧自回答,“在死之前,肯定會被折磨到生不如死,說不定還會將你閹了,再挖了你的眼睛,斷了手腳。”
陶錦編的正起勁,院中柵欄被推動,懷七的聲音再度響起,很輕很輕。
“屬下……不怕。”
若是小姐的意思,他從不畏懼。
是不怕被撞見還是不怕被折磨,陶錦沒細想,聽著愈來愈近的動靜,她快速替懷七解開束縛,扯下發帶,又抬手拔下那隻蝴蝶金簪。
懷七低哼一聲,腰腹忍不住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