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公認的雄主,這點是沒有錯的。”
“但是就算是雄主,老了老了也免不了有些糊塗。”
“齊桓、秦始皇等等,皆是如此,咱們這位陛下,也是一樣。”
“自古以來,雄主的太子是最難做的,因為什麼,因為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張淩冷靜地分析道。
“為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人家可都是說,太子就是因為不類陛下,這才被陛下嫌棄的。”
“如果太子像陛下年輕時候的脾氣,估計就沒有問題了吧。”
劉玥兒奇怪地問。
他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張淩總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觀點。
而且這些觀點咋聽起來非常怪異,可是一旦細細地分析一番,卻讓人覺得非常有道理。
“那也沒用,為什麼雄主的太子難做,有兩個方麵。”
“一個是雄主的心思難猜,一般要吩咐什麼事情,不會直接告訴你,而是讓你領悟。”
“對於太子,他們更是如此。”
“但這就是問題了,你覺得太子能猜到陛下的心思嘛。”
“都能領會他的心思了,那所謂的雄主也就太廉價了吧。”
“這就跟讓霍去病大將軍教人打仗一樣,對於霍將軍來說,打仗,簡單,找準敵人薄弱的地方向前衝就行了,可是誰模仿得了。”
“再者,雄主的心思也多,打個比方說,太子孝順陛下,問候一下陛下身體。”
“普通人會這麼想,哦,這孩子不錯,孝順。”
“可是所謂的雄主呢,那就不一樣了,他會想,這孩子今天怎麼突然說這個話,會不會是反向操作,咒我早死。”
“還有,是不是他有什麼事情隱瞞我了,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麼套。”
“這樣一來二去地想,再好的舉動也變味了。”
“再有就是,做雄主的太子,你像他,他覺得你叛逆,你不像他,那就叫不類我。”
“所以,就和扶蘇一樣,太子做什麼都是錯的,換誰,換什麼性格也不行。”
張淩搖了搖頭。
前麵的秦朝皇帝才剛剛出現,就有了一個扶蘇的慘劇了。
後麵,李世民的太子李承乾、康熙的太子胤礽,哪個不是慘兮兮的被廢了。
還有李隆基的太子李享,如果不是安史之亂,自己又能熬的話,也早就死了。
他一番話聽到劉徹耳中,讓劉徹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他的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拐杖,恨不能一下打死麵前這個狂生。
但是他的心中也不得不承認,張淩真說到了他的心裡。
哎,原來這麼多年,太子也是難。
想到這裡,劉徹轉頭看了一眼在他旁邊的太子,眼中露出了一絲柔情。
而劉據則是在心裡暗暗的狂笑,恨不能抱著張淩喊上一聲大哥,你說得太好了,是這樣,就是這樣。
你看看我這麼多年容易麼我,在父皇手裡壓力有多大,怎麼做他都不滿意。
那些成年的未成年的弟弟都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就等著我到了他們好上位。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張淩的話鋒一轉,又把話題轉移到了太子的身上。
“不過,有些問題也不能完全怪我們的那位老糊塗陛下,太子這個人,已經被那些儒家的腐儒給教廢了。”
“天天口裡講什麼仁義,遇到事情卻猶豫不決,我要是陛下,肯定也不滿意。”
“就拿年初江充把他的車架攔住的事情來說吧,要我是太子,就直接殺了江充,求什麼情,有什麼好求的。”
“陛下再怎麼生氣,還能為江充殺了自己的兒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