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江臨市,鼎味軒。
白初夏約了陸浩在這裡吃飯。
陸浩在去的路上,還接到了劉元達的電話。
二人溝通了下白初夏請吃飯的事,陸浩說了葉紫衣的建議。
劉元達說以前謝正德讓他暗中調查江臨集團的時候,他就跟白初夏打過交道,這次正好看看白初夏突然找他,有什麼目的,況且現在江臨市房地產被丁鶴年搞得烏煙瘴氣,他這個城建局的局長,也有責任監督爛尾樓的整治情況,這也是葉紫衣向他提的工作要求。
陸浩敲開包廂門的時候,劉元達還沒到。
看到白初夏挺著肚子,正坐在椅子上跟柳如煙說笑,陸浩一愣,調侃道:“呦,我還以為隻有白總,沒想到柳總也在。”
“陸縣長,好久不見,有白總在,你還喊我柳總,我誠惶誠恐啊。”柳如煙開著玩笑道。
很快,陸浩坐了下來,問道:“白總,丁鶴年聯係你了嗎?”
“還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省委袁書記不是讓江臨集團派出一名負責人嘛,丁家三兄妹處理不了這個爛攤子,他們沒那個商業能力,所以他一定會找我。”白初夏格外自信,也在等丁鶴年的電話。
她剛說完,手機就響了,正是丁鶴年打來的。
白初夏示意陸浩和柳如煙彆說話,當著陸浩的麵接通了電話,還開了外音,方便陸浩聽到,她很想通過這些細節,讓陸浩對她多幾分信任。
電話裡,傳來了丁鶴年的聲音:“我已經在島國落地了,國內情況怎麼樣?”
他已經吃飽喝足,正在酒店沙發上坐著喝茶,幸好逃了出來,這樣就不會被人拿捏,而且上頭領導即便想動江臨集團,可隻要抓不到他,也不會立馬撕破臉,眼下國內的事情肯定要繼續推進,丁鶴年很需要有人在江臨市當傀儡。
如果是自己三個兒女衝在前麵,那政府領導肯定會有怨氣,看自己家人不順眼,對丁學義的政治前途也沒好處,所以丁鶴年想來想去,還是認為白初夏最合適,所以才打來了電話。
“情況不太好,袁仲親自帶調查組下來了,找不到你,便把你大兒子叫去問話了……”白初夏說了一大堆,把局勢形容的很嚴重。
丁鶴年剛才也從陳育良那邊得到了消息,知道眼下自己是被動的一方,必須得先有個態度,他在電話那頭開口道:“陳書記為我爭取了機會,咱們也得爭口氣,關於公司的問題……”
“停,公司的破事,你彆跟我說,我不想在這個時候插手。”白初夏打斷了丁鶴年的話,不耐煩道:“對了,董秘的事,我也不打算上任了,你兩個兒子和女兒,都是人才,你把他們安排進董事會就行了,讓他們去經營公司吧,這麼困難的時候,你們丁家人得往前站啊,我這個外人老老實實養胎就行了,反正也沒人聽我的。”
白初夏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直截了當把丁鶴年拒絕了。
陸浩在旁邊聽到,先是愣了下,馬上猜到白初夏是故意的,是在以退推進。
手機那頭,丁鶴年被懟的啞口無言,完全沒想到白初夏在這個時候,敢拒絕自己,不過這也讓他鬆了口氣,如果白初夏二話不說完全聽他的,那丁鶴年才會懷疑白初夏在醞釀什麼陰謀。
白初夏沒聽到電話裡的回應,戲謔一笑,反手把電話掛斷了。
陸浩喝著茶,冷笑了一下。
女人對付男人的手段真是多,連欲擒故縱都用上了,白初夏越是在此刻表現的無所謂,反而越會讓丁鶴年黏著更緊。
果然,下一秒,丁鶴年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白初夏朝陸浩得意笑了下,再次接通了電話。
“你好大的膽子,我話沒說完,你就掛我電話,你想乾什麼?”丁鶴年在手機裡喝問道。
“信號不好,聽不到你說話,我不掛電話還乾等著啊,再說懷著孕,孩子老踢我,我不想多說話。”白初夏理直氣壯道,她現在必須要擺出一個姿態來,讓丁鶴年求著她才行。
聽到孩子,丁鶴年語氣緩和了一些道:“你聽我說,現在國內能替我把事情處理好的隻有你了,丁森泰那個吃喝玩樂的家夥,根本上不了台麵,他不適合跟政府領導打交道,學義是乾部,更不適合代表丁家拋頭露麵,而且他們也都不懂公司經營,我覺得還是你出麵跟政府周旋,比較妥當,我最信任的可一直都是你。”
白初夏手裡有他的證據,卻一直沒有和他魚死網破,說明白初夏對他是有所圖的,那這個女人就可以繼續利用。
“我說過了,我不想摻和公司的破事,你找你兒子女兒吧。”白初夏完全不吃這一套。
關鍵人物,都是千呼萬喚才出來的,她不會輕易答應丁鶴年的,她要的不是一時的權利,而是整個江臨集團,趁你病,要你命,所以她一定要把丁鶴年逼得無路可走,才能在未來的博弈中,獲取最大的主動權。
白初夏說完,再一次把電話掛斷了。
……
島國酒店裡。
丁鶴年見白初夏兩次掛斷他的電話,氣得臉色鐵青。
江臨市的爛攤子,必須得有人去跟政府討價還價,江臨集團除了他,隻剩下白初夏跟政府官員打交道多,所以丁鶴年很希望白初夏能充當那個又聽話又能辦事的傀儡。
可現在白初夏根本不買賬,他又不敢讓丁森泰去教訓白初夏,畢竟白初夏手裡還有他的證據當護身符,真把白初夏逼急了,對他也沒什麼好處,這才是讓丁鶴年最咬牙切齒的,自己養的一條母狗,突然間不聽話了,自己還不能收拾這條狗,丁鶴年心中也是窩著一肚子火。
他又把電話打了過去,可白初夏再一次掛斷了,丁鶴年憤怒之餘,把杯子都摔了。
這時,他突然想到了白初夏的女兒,白初夏一直沒提過女兒的事,他可以去提一提,試探下白初夏的反應,這也是白初夏在他手裡的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