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魁梧的巨靈神靜靜地聽著神農那語重心長的話,他的心境在這一刻漸漸平息了下來。
整個人仿佛從剛剛的暴躁情緒中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瞬間便冷靜了下來。
他那高大的身軀和那略顯猙獰的麵容,使得他看起來無比粗獷,就像是從荒野之中走出的蠻漢一般,但他的內心可不傻。
要知道,他能夠一路披荊斬棘修煉到如今這個高深的境界,那可不是隻靠蠻力就能達成的。
而且他還懂得審時度勢,知道前來投靠天庭尋找靠山,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是一個愚笨之人呢。
當神農一臉嚴肅地說此事事關重大的時候,巨靈神那微微有些渾濁的眼眸之中瞬間劃過一道亮光,他一下子就明白了神農話語之中的深意。
也許從一開始,他就誤會了神農,也許神農真的不是因為瞧不起他這個守門的天將才對他那般說話,而是神農所要告的這個狀實在是太大了!
這件事情很可能牽連甚廣,不僅僅涉及天庭內部的諸多複雜關係,甚至還與三界之中的各方勢力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不過是一個在天庭看守大門的天將罷了,自身的修為也僅僅隻是大羅金仙的境界,在這強者如林的天庭之中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他心裡清楚,在這樣複雜的局勢之中,知道太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好事,那可能會給自己招來無儘的麻煩甚至是殺身之禍。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
他麾下那浩浩蕩蕩如同潮水一般湧動著的十萬天兵天將,卻像是被瞬間點燃的火藥桶一般,猛地炸開了鍋。
他們一個個怒發衝冠,那原本整齊地束在頭頂的發髻仿佛都要被這衝天的怒氣衝散了,滿臉漲得通紅,那憤怒的表情仿佛要把眼前的人給生吞活剝了。
“一介人族,能有什麼大事是我們將軍不能聽的?他神農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人族罷了,將軍可是天庭的天將,為天庭立下了汗馬功勞,難道還比不上他?”一名天兵瞪大了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大聲怒吼道。
“該死的人族!你算什麼東西?竟敢說我們將軍沒有資格聽?!這簡直是對我們將軍的莫大侮辱,不能就這麼算了!”另一個天兵的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恨不得立刻就衝上去和神農拚命。
“我們將軍可是十大天將之一!連他都沒有資格聽!還有誰能聽?啊?!我問你還有誰!這神農簡直是目中無人,完全不把我們將軍放在眼裡,我們可不能咽下這口氣!”一個看起來像是小頭目一樣的天兵天將跺著腳,扯著嗓子大聲咆哮著。
“神農!無禮!該誅!”眾多天兵天將齊聲高呼,那聲音如同滾滾驚雷,在天地間回蕩著。
“將軍!請下令!吾等將其壓入天牢,讓刑部審訊,我不信他還什麼都不說!隻要把他抓起來,他肯定就不敢再隱瞞了。”一個天兵天將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急切地向巨靈神請命道。
“”
無數的怒吼聲交織在一起,隻見這十萬天兵紛紛怒吼,那憤怒的情緒仿佛要衝破雲霄。
在他們看來,神農不讓巨靈神知曉此事,就是在侮辱他們敬愛的將軍,而將軍被辱,對他們而言也是一種奇恥大辱。
而聽到他們這些話,原本已經想明白了這件事不能輕易插手的巨靈神懵了。
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看著自己這些情緒激動的麾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無奈。
他暗自思忖著。
我明明已經清楚地知道這件事不能摻和進去,結果這些麾下是怎麼回事?
他們這樣衝動的舉動,難道是要害他嗎?
他們竟然都以維護他的名譽為借口,要誅殺神農?
他在這天庭之中本本分分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名譽對於他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根本就不用!
那些所謂的虛名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他從來都沒有刻意去追求過。
可如今事情已經鬨到了這般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那把沉重的斧子都已經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亮了出來,難道真的要就這樣輕易地放過此人?
如果現在罷手,那他的顏麵何存?他的那些天兵天將又會怎麼看待他?
既然如此,那不如乾脆就不聽他說什麼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去管,直接動手,啟動那威力巨大的大陣進行鎮壓,用絕對的力量讓神農屈服。
最後再將其壓入陰森恐怖的天牢之中,讓刑部那些擅長審訊的官員去慢慢從他嘴裡撬出話來,這樣一來,就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了,也不用再為這件事情而煩惱了。
想到這裡,巨靈神隻感覺自己的思路無比清晰,之前的那些糾結和猶豫仿佛都在一瞬間被一掃而空。
他不再有任何的遲疑,立刻高高地舉起那把巨大的斧頭,那斧頭仿佛承載著他的決心,就要開口下令開啟那恐怖的大陣。
“住手!都給我住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從後方響亮地響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巨靈神話到嘴邊的命令頓時卡住了。
他那原本堅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隻覺得後方的聲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就在下一刻,就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閃電一般飛過,穩穩地攔在了自己與神農的中間。
仔細一看,那身影不是彆人,正是天庭之中德高望重的太白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