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其實天下人都清楚,隻要李淵不死,李二和李承乾這對父子就還能維持著表麵的和諧。
但如今李淵死了,未來究竟會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畢竟李承乾的大明的確是威脅到了李二這個正值壯年的帝王。
不是說李承乾的存在顯得李二無能。
這話誰也不敢說,雖然這些年李承乾的確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跡,但李二能登臨大寶,那也是實打實打出來的。
李承乾真正威脅到李二的東西,隻有一個,那便是權利。
作為帝王,富有四海,一言可決人生死,也可一言讓一個乞丐一飛衝天,這就是權利。
但如今呢?
李二連自己的皇位想傳給誰都不敢貿然做主,這種憋屈是他無法忍受的。
彆看他在前些年曾把象征著儲君之位的長安府尹一職給了李恪,但他能做的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更多的,他也得思量。
沒辦法,如今的李承乾翅膀硬了,那是真的硬了,麾下控弦之士數十萬之多,如果他敢立李恪或者李泰為太子,未來會發生什麼,就連他都不敢保證。
可能真到了他駕崩的時候,李承乾也真敢馬踏長安!
無他,就因為李承乾已經有了這個能力!
換句話來說,李承乾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有些時候,李二每每想到這些,都有些後悔,當初怎麼就豬油蒙了心,讓這家夥出了長安?
也正是因此,這些年,李二其實一直都在等,等一個機會。
而這個機會,就是李淵駕崩!
所以,當李淵駕崩的消息傳來的時候,李二一臉悲痛地趕走了所有人,然後獨自在甘露殿裡大笑。
“終於等到了,終於讓朕等到了!這兩年,朕還真擔心熬不過你!”
他大喜!
這麼多年,對李承乾的束手無策,終於等到機會好好收拾收拾這個臭小子了。
至於說李淵死了他有多悲痛?
嗬嗬,他巴不得李淵早點兒死……
這老東西,他是殺不能殺,打不能打,罵不能罵的……這些年雖然退位了,可也是真沒少折騰!
也沒少給他製造麻煩。
關鍵是,這老東西隻要還活著一天,就仿佛是在告訴世人,他李二囚禁了自己的父親!
在這個以孝治國的年代,這就是他李二最大的汙點!
獨自慶祝了一番後,李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臉沉重的深呼了一口氣,隨即,一行清淚從其臉頰上滴落了下來。
這才腳步沉重的,親自打開了甘露殿的大門。
而躬身候在外麵的宮女內侍一見李二這神情,還以為李二是因為喪父之痛,太過傷心了,便紛紛躬身道“還請陛下節哀。”
李二聞言,倒也沒搭理他們,吐了一口氣,一臉悲痛地說道“明旨告天下,太上皇駕崩,宣天下各地諸王、宗親,進京舉哀。”
內侍聞言,立馬領命而去。
而當房玄齡聽到李二要宣天下各地諸王,進京為太上皇舉哀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這是咋了?”和房玄齡一同聞訊進宮的溫彥博,看到房玄齡這模樣,當即就呆住了。
“你剛剛沒聽到?”房玄齡問道,“陛下要宣天下諸王進京為太上皇舉哀!曆朝曆代,先皇駕崩,可有如此先例?”
溫彥博想了想,搖了搖頭“這事兒沒可比性啊?”
曆史上,第一個被尊稱為太上皇的是劉邦他爹,劉太公,可那時候劉太公墳頭草都一丈高了吧?
真要說起來,李淵才是曆史上第一個太上皇。
根本就沒有先例可言。
“可先皇駕崩,諸位誰敢妄動?還進京舉哀?”房玄齡有氣無力地說道,“伱還沒聽明白陛下是在宣召何人進京麼?
亂了啊,天下要亂了啊……”
說到這裡,房玄齡抬頭看天,滄桑的臉上滿是憂心。
到了這會兒,他終於知道這幾年李二一直在等什麼了,他等的就是今天!
等的,就是李淵駕崩!
想到這裡,看向甘露殿的方向,房玄齡暗暗搖了搖頭,心說“陛下當真是好手段啊,不廢一兵一卒,就將問題解決了,以孝治國,孝大於天,誰敢忤逆?
縱使陛下這樣的狠人,也不敢對太上皇動手,殿下又如何能逃過這套枷鎖?”
“你到底在說什麼?”溫彥博還是有些沒聽明白,當然,這不是說他愚笨,而是事出突然,他的反應力可沒房玄齡那麼快。
房玄齡擺了擺手,道“你還不明白麼?你聽聽陛下的旨意,天下諸王,宗親!是天下,不是大唐!”
“你是說陛下要召殿下回京為太上皇奔喪?”溫彥博聞言也是一驚,著實是嚇了一跳,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
“等下,這是好事兒啊!”可仔細一想,溫彥博一步上前,道,“如此一來,你我甚至滿朝堂官員擔心的事兒,就不會發生了吧!”
“你啊……”房玄齡沒好氣地說道,“你也不想想,那位他願意回來麼!或者說,他敢回來麼?
就算他敢?他麾下數十萬的將士,能讓他回來麼?
在大明,他是就是王,說句不該說的,在大明他是無冕之皇!
回了長安,他最多也隻是個太子……”
“可大唐以孝治國,殿下要是不回來……”溫彥博說到這裡,也不敢說下去了。
真要發生了這樣的事兒,屆時,滿朝堂怕都是廢太子的聲音了。
這都不是立場的問題,這是整個大唐都在堅守的東西!
說白了,李二這一手,那就是**裸的道德綁架!
以孝道逼迫李承乾做出選擇。
而當李二的一道旨意傳出,所有人都驚住了!
要出事了……
……
就在長安為李淵治喪的時候,大趙王廷,清水城。
李元景整個人都呆住了。
李二傳天下諸王、宗親回京的消息,他已經收到了。
其實,早在李淵身體不好的時候,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派顧建章代表他和他的大趙王廷入長安。
甚至,李淵還親自給他寫過一封信,說是他駕崩後,不用他回來,好好經營大趙王廷即可。
可誰知道,李二會下發這麼一道旨意。
這會兒,顧建章、林州等人也是紛紛勸阻道“殿下,長安不能回,此去一回,怕是回不來了!”
“你以為本王不知道?”李元景皺著眉頭道,“本王那位皇兄想做什麼,本王比你們清楚,可……”
他也沒法說下去了。
“殿下。”顧建章聞言說道,“曆代先皇駕崩,都沒有開過這個先例吧?”
“能一樣麼?”李元景也不是傻子,當即說道,“曆代先皇駕崩,就番的諸王膽敢擅動,必將以謀逆處之!
但情況不一樣?
那是因為新皇登基,皇位不穩。
可本王那皇兄登基多少年了?
這會兒,諸王進京能翻得了天不成……
哎,還是本王小看了皇兄,他是真沒想給我留下一條活路啊……”
扣上了一個孝道有虧的帽子,他未來想翻身都難!
“何須懼他?”林州聞言,腰板一挺,說道,“如今我大趙王廷自成一國,他大唐皇帝的旨意還傳不到我大趙王廷來!”
“哼……”李元景冷哼一聲,“若是此番本王真被扣上了孝道有虧的帽子,未來長安那些家夥就會借此向本王發難。
就算是動兵,也未嘗不可!”
說到這裡,李元景也是一臉的頭疼。
動兵啊,隻要有個借口就行了,就算是在你的地盤上走丟了一隻雞,那也是一個可以製造衝突的借口。
加上他本就背棄了大唐,若是再被扣上孝道有虧的帽子,那不忠不義不孝他幾乎都快占全了。
屆時就算長安那邊對他動兵,估計天下人也隻會說一句,該!
如今李二之所以還沒收拾他,就是因為沒辦法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