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李泰的輕鬆,長孫衝這些人就淡定不了了。
在收到消息後,長孫衝便把大明在長安的所有官員都召集到了一起。
這會兒,眾人臉上的表情卻是各異。
不過半晌都沒人說話。
長孫衝見大家都不開口,這才說道:“情況大家應該都知道了,如今陛下在暹羅遇刺,殿下作為大明太子,總該總點兒什麼才是。”
“要我說,還做什麼啊。”房遺愛聞言,頓時忍不住就站了出來,說道,“陛下如今生死不明,這時候就該去信雅礱江畔,南征也不用打了,趕緊領兵回長安才是。
陛下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還需要殿下坐鎮長安。”
他腦子就一根筋,那是真不愛動。
這會兒,在他看來,陛下生死不明,正是殿下回大唐主持大局的時候。
至於南征,小小天竺,什麼時候不能打?
總不能乾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兒吧?
聽他這麼說,倒是也有人紛紛附和了起來。
一時間,他們甚至商議著大軍該如何行進,聽到他們越說越離譜,王德全連忙站起身,說道:“現在兵入大唐還太早了一些,大唐皇帝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我們誰都不清楚。
貿貿然大軍入境,難免不會引起兩國矛盾。
而且,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陰謀?
大唐皇帝遇刺,就連我們這些人都收到了消息,諸位就不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麼?”
王德全在長安謀劃了這麼多年,倒也長進了不少,見多了大唐朝堂上的陰謀詭計,他現在遇任何情況,都會多想一二。
程處亮見狀,也點了點頭,說道:“王侍郎說得在理,如今陛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誰也不知道,這會兒,我們最好就是什麼都不做,靜觀其變。
同時也要提防蜀王借此機會,在長安搞什麼小動作,尤其是軍方。”
“是這個理。”薛仁貴頓時也站了出來,說道,“殿下如今在雅礱江畔,我們消息傳回去的時候,隻怕黃花菜都涼了,與其讓殿下從雅礱江畔撤兵,倒是不如提防著長安這邊好了。
如果大唐皇帝真有什麼危機,想必蜀王定然會有動作。”
“不單單蜀王那邊。”程處亮聞言說道,“梁王那邊也得留意一些,哪怕是越王,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就連其他藩王,都要派人盯著。
彆看這些家夥平日倒是老老實實的,可真要到了關鍵時候,保不齊他們會做什麼。”
“光盯著不行。”長孫衝搖了搖頭,道,“若是陛下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個時候我們更應該籠絡一些人才對。
這樣,除了王侍郎幾人以外,處亮等人都動起來,早些年,你們在長安,那也是呼朋喚友的,這時候都熟絡起來。
沒事兒上門拜訪拜訪,約出來小聚一下,都是可以的嘛。
不管陛下此番到底如何,未來殿下要回長安,總是要人支持的。
而且,我們不做,也保不齊彆人做。”
對於長孫衝的這個安排,眾人倒是都沒有反對。
他這話說得在理。
不管李二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幫殿下籠絡一些人手,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房遺愛這些家夥,早些年的時候,那也是長安一霸。
和各府的小公爺,甚至是一些小王爺都有些交情。
這時候通過小的籠絡老的,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彆看長安絕大多數勳貴,都在日月山有產業,可真要說起來,他們家裡支持的未必就是他們殿下。
就連他們自己家裡,也不好說。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就在這時,王德全又補充道,“之前長明軍派駐在外的人,都可以收回來了,這時候,最緊要的反而是皇後娘娘的安危,在這個時候,皇後娘娘不能出任何事兒。
否則……”
“這是自然。”薛仁貴聞言,當即說道,“這一點兒王侍郎放心,在知曉了大唐皇帝遇刺以後,本將軍已經將在外的人手都調回來了。”
他們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長孫皇後才是李恪登基的攔路石,他們又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本官想得倒不是這個。”長孫衝突然說道,“如今陛下遇襲,殿下作為大唐太子,若是沒能力也就罷了,如今能力是明顯的,我們大明要不要派兵南下,哪怕隻是從長明軍抽調一些人,但這個態度,終歸是要有的吧?
一來,可以第一時間掌握陛下的一些近況,二來這個態度也能在大唐朝堂上,多為殿下爭取一些人的認可。”
“對了,我大明在暹羅的密諜司就沒消息傳回來?”一聽長孫衝這麼說,叔孫鈺當即就站出來問了一句。
長孫衝搖了搖頭,道:“這個本官不知,但就算我大明的密諜司有消息傳回來,那也隻會傳到殿下那裡。
而且這等事情,估計密諜司那邊也沒什麼消息。
陛下遇刺,那可不是小事兒。
密諜司還沒能力滲透進去。”
說完,長孫衝又看向了薛仁貴,問道,“薛將軍,本官之前的提議,薛將軍可有什麼想法?”
“本將軍倒是支持。”一聽長孫衝問到自己,薛仁貴當即笑道,“畢竟長孫尚書說得在理,派支兵馬過去,不論人數多少,總之是我們的態度。
而且,消息也說了,孫道長如今在暹羅被人擄走,我們也不能不管是不是?
隻是派誰過去呢?”
“我去!”一聽薛仁貴這麼問,房遺愛當即就站了出來,說道,“還有誰比我更合適?到時候,我也好借此機會,問問我家阿耶,陛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你去個屁。”他說完,李景仁便一臉不屑地說道,“就你那破嘴兒,連個把門的都沒,你過去,到底是打探虛實去了,還是賣咱們去的?
他們要不兩句話,你就能把我大明的底細一五一十的給交代了。”
他倒不是說房遺愛立場不堅定什麼的,關鍵是這家夥,的確不是嘴嚴的家夥,加之又愛吹牛,還不認輸,真讓他去,那跟肉包子打狗有異曲同工之處。
“你確實不適合去。”不等房遺愛反駁,長孫衝便說道,“你家阿耶如今也在那邊,你去反而起不到什麼效果,你家阿耶壓你一下,你還敢跟他對著乾不成?”
說著,他又看向了程處亮,說道,“處亮,你走一趟,你家阿耶如今在北邊,南邊那些,都是你的叔伯,他們倒是對你倒是不好意思下黑手。”
程處亮聞言,點了點頭,說道:“那行,我走一趟就是。
剛好,在這長安待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也想去南方看看。
不管是誰打下的暹羅,未來不都是殿下的暹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