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隨我來,老夫倒要看看誰敢來我們柳家撒野!”柳光此時也拿出了車騎將軍的氣勢,場中原本有些慌亂的眾人紛紛精神一振,是啊,如今京城中柳家權勢最盛,掌管的軍隊最多,還有太後這棵大樹靠山,哪用怕什麼。
很快柳光一行人便來到了門口處的高台,看清帶隊之人過後不禁又驚又怒:“吳王,你可知半夜帶兵在京城中行動,可以被當作謀逆論處!”
原來大門外那個白馬銀槍的英俊將軍赫然便是吳王趙彥,此時對方意氣風發,哪有半點平日裡奉承自己時那殷勤卑微的樣子。
“謀逆?”吳王仿佛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直接大笑起來,“柳光,你還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吧。”
柳耀大怒:“趙彥,你小子竟敢對車騎將軍無禮!”
吳王冷笑一聲,也不理他,徑直拿出了一個黃綢包裹的聖旨:“柳光柳耀,接旨!”
柳光柳耀臉色一變,對方顯然來者不善,但聖旨上那特殊的威壓和符文波動卻做不得假,隻好下跪行禮:“臣接旨!”
吳王這才張開聖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車騎將軍柳光、衛將軍柳耀,勾結妖族,出賣我人族軍隊,致使十萬精銳全軍覆沒,意圖謀反,行廢立之事,特削去柳家眾人一應官職,打入天牢,交由三司會審……”
聽到這段聖旨,柳家眾人隻覺得晴天霹靂,一個個仿佛天塌了一般。
“冤枉啊,我們兄弟已經位極人臣,還有什麼需要謀反的。”
“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我們要麵見皇上,麵見太後。”
柳光柳耀兄弟哭天搶地起來。
吳王眼中鄙夷之色更濃,這些在京城中占據各個高官厚祿的家夥原來都是這麼不堪,早就該退位讓賢了:“你們有什麼冤屈到時候給三司的諸位大人說,來人,將他們抓起來。”
這時那個朱師爺一把將柳氏兄弟拉起來,同時高喊道:“這聖旨是假的,有太後在宮中,怎會發出這樣的旨意,一定是吳王假傳聖旨,意圖除掉皇上身邊這些忠臣,然後染指大寶。”
柳光柳耀好歹也位極人臣這麼多年,雖然有些昏庸,卻並不傻,經朱師爺一提醒立馬反應過來,如今已經是生死存亡之際了,彆說吳王很可能假傳聖旨,就算他說的是真的,也必須當其為假的。
他急忙配合喊道:“不錯,曆代祖訓,藩王無故不得進京,吳王此番前來京城,顯然就是圖謀不軌,來人,為了皇上娘娘,將這亂臣賊子拿下!”
原本麵如死灰的柳家眾人頓時抓住了生的希望,一個個爆發出了驚人的戰意,大家都清楚,今天這事一旦被定了性,那就是抄家滅族的大禍,隻能拚死一搏了。
吳王臉色一變:“大膽,竟敢忤逆聖旨,更是罪加一等,來人,將柳光柳耀拿下,任何阻攔者格殺勿論,抄家滅族!”
他手下的士兵早已摩肩擦踵,見狀紛紛朝大門衝了過去。
柳家的防禦陣法也隨即開啟,雙方立馬戰作一團,戰鬥之激烈,幾乎一個照麵,就有不知道多少人倒下。
……
且說京城外城之中,中護軍袁州察覺到城中有變,立馬召集麾下兵馬前去柳家支援。
隻不過如今是夜晚,城門早已緊閉,他能調動的兵馬有限。
不過他也不怎麼在意,身邊這千餘人都是精銳之士,更何況柳家把控了軍中各個要害職位,高英的左衛軍、李勉手裡的禁軍,還有柳光柳耀各自麾下的軍隊,他們還是占據著絕對優勢。
更何況城外諸營都受柳三爺節製,他隨時能帶主力大軍進京平叛。
也不知道哪裡的跳梁小醜敢在京城中作亂!
正在疾馳之時,忽然他臉色一變,急忙勒住韁繩,原本疾馳的軍隊急忙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掃視四周,隻見周圍民宅門窗緊閉,一丁點光都沒有透出來。
整條街唯有寒風吹過一些落葉,顯得格外的肅殺安靜。
這時周圍的那些民居忽然門窗打開,一排排的弓箭手埋伏其中,不少士兵也從附近各個小巷湧了出來。
“袁將軍不愧是沙場老將,竟然能識破我們的埋伏,可惜已經晚了。”遠遠的有一隊人馬從前麵慢慢逼近。
“趙安明!”袁洲認出了對方,整個人頓時遍體生寒。
趙安明乃是梁王趙翼的世子,但這並非關鍵,而是他乃冠軍校尉統領,掌管著京城郊外六大野戰軍之一。
按理說他應該被柳三爺節製,他為何能帶軍隊無聲無息出現在京城之中,這是不是意味著三爺那邊出了事情。
“世子未免太過自信了,真以為憑你能對付得了我麾下這支百戰之軍麼?”袁洲這時也看清了,趙安明手下的人並不算多,和他的部下不過伯仲之間。想來是要不動聲色混入京城,沒法帶大部隊前來。
既然如此,大家人數相當,他可不認為自己會輸給這個二世祖。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絲戲謔的笑意:“那如果再加上我呢?”
袁洲臉色一變,急忙回頭看去,咬牙切齒道:“北中郎將,趙璋!”
對方父親乃是沂王、鎮東大將軍趙潢,難不成是皇族宗師合力謀反麼?
此時趙璋的部隊與趙安明的人加在一起,數倍於他,而且形成包圍之勢,今天恐怕難了。
他一咬牙,拔出長刀:“眾將士,隨我突圍!”
趙安明和趙璋齊齊冷聲下令:“殺!”
感受到四麵八方的敵人,袁洲一顆心沉到了穀底,現在這架勢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不過他畢竟是百戰宿將,很快調整好心態,大聲吼道:“大家堅持住,等城外柳三爺、宮中太後、高將軍反應過來,定然會來支援我們的。”
“喏!”
他麾下的戰士頓時士氣大振,很多時候就是怕沒希望,隻要有一線希望,哪怕再困難,總有人拚了命地去奮鬥。
這時趙安明哈哈大笑起來:“指望他們,他們此時恐怕早已人頭落地了。”
聞言袁洲麾下的軍隊頓時人心浮動,袁洲大吼道:“休要被敵人亂了軍心!”
眾將士醒悟過來,對方是敵人,他們的話又怎能信呢,於是重振旗鼓和對麵的敵人戰鬥了起來,一時間小巷子裡血肉橫飛。
……
時間往前,柳家三爺柳績這日正在營帳中處理軍務,忽然再次起身端起一旁的茶壺一飲而儘。
不知道為何,今天他總有些心神不寧。
“來人,去一趟京城柳府,看看那邊有沒有什麼事情。”
“是!”那侍衛雖然有些疑惑,還是領命而去。
如今入夜後京城城門關閉了,但以柳家的權勢,要送一兩個人進去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那侍衛剛離開沒多久,忽然有人來稟報:“啟稟領軍大人,左衛將軍呂河求見。”
柳績一愣,心想這大半夜的他不在皇宮,怎麼跑這裡來了,難道京城真的出事了麼?
“快快有請。”他自然不敢怠慢,他的軍職雖然比呂河高,但呂河掌管皇宮一半禁軍,本就有極強的獨立性,又不必聽他命令。
更何況呂河還是呂公公的親兄弟,而呂公公又是太後最信任的太監,這層關係讓他心生親切之感。
“呂將軍為何深夜到訪啊。”等呂河來了之後,柳績熱情地迎接。
呂河笑了笑:“沒辦法啊,太後有事召見三爺進宮,末將隻能親自跑一趟了。”
“太後找我?”柳績一怔,之前怎麼沒有聽到半點風聲,“呂將軍可知是何事?”
呂河搖了搖頭:“太後的心思我們這些當手下的又哪敢胡亂猜測,三爺快點動身吧,莫讓太後等急了。”
柳績心想莫非是前些日子太後說的那些事,擔心京城中有什麼異動,讓我們盯緊點?
想到這裡他便拱了拱手:“還請呂將軍稍等,我安排一下軍營諸事就走。”
“這是自然。”呂河也不催促,很識趣地跑到外麵去等待。
柳績這才召集心腹將領,讓他們留守大營,小心防範雲雲。
那些人得知柳績要深夜進宮,紛紛勸道:
“領軍大人,小心有詐啊。”
“確實,太後有事什麼時候不能召見,非要深夜相召?”
“此事處處透著詭異,不可不防。”
……
柳績笑道:“其實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我也有這些顧忌,不過來的人乃是呂河呂將軍,我的疑慮就儘數散去了。要論天下最忠心於太後之人,非呂公公莫屬了。呂河和呂公公兄弟之間感情素來很好,他又豈會害我。”
聽到他這樣說,眾人倒是無法反駁。
呂公公是公認的太後身邊的忠犬,呂家和柳家關係也一直很好,對方親自前來,確實沒啥防備的。
於是柳績很快帶著少量親信,跟著呂河往京城方向趕去。
一路上呂河和他說說笑笑,倒是其樂融融。
隔了一段時間後,柳績忽然看向周圍,隻見到處偏僻荒涼,顯然遠離了郊外民宅大路:“咦,這好像不是回京的路啊。”
“入夜後城門關閉,這邊有一條小道,更快一些。”呂河答道。
柳績卻不再繼續往前走,反而陷入了沉思,他並不傻,隻是之前太過相信呂河而已,如今卻意識到了不妥。
呂河見狀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柳家三兄弟,果然隻有三爺算個人才,要不是我親自出馬,恐怕很難這麼輕易對付你。”
柳績臉色一變:“呂河,你為什麼會背叛太後?”
“這個等三爺到地府去了慢慢研究吧。”呂河上一秒臉上還是笑容,此刻卻是冷漠無比,“動手!”
他手下那些士兵早有準備,紛紛抽出武器砍向了柳績手下的士兵。
柳績的手下本就人少,而且敵人處心積慮,他們哪裡反應得過來,一個照麵就死了大半
……
沒過多久,柳績渾身冒血,隻有依靠手中刀杵在地上方才沒有摔倒,他恨恨地看著呂河:“你們這些叛徒,等攝政王回來,不會放過你們的。”
他心中清楚,呂河叛變了,呂公公多半也有問題,那麼太後不知情自然凶多吉少。
對方肯定還有其他布置,柳家這次恐怕真的完了,如今唯一能指望的隻有攝政王祖安了。
可笑大哥二哥當初竟然還想和攝政王切割,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攝政王,這麼久都沒消息,他恐怕早已死在了妖族封印之地了吧。”呂河不以為意,一刀閃過,直接砍掉了柳績的頭顱。
而且退一萬步說,就算攝政王回來也不怕,他們這邊還有皇後呢,以皇後和他的關係,祖安還不是隻能接受現實?
隻不過此時京城中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次變故拉開了天下大亂的序幕。
……
“阿嚏!”
東海之濱,祖安揉了揉鼻子,嘴裡咕噥道:“是誰在想我啊。”
此時的他臉上戴了一張易容麵具,倒不是他怕海族,而是他如今兼任妖族、人族攝政王,突然出現在海族地盤,擔心引起不小風波。
到時候沿途海族各級官員多半會來迎接他。
而他現在著急找神龍不死藥救秋紅淚,不願意冒一丁點風險或者耽誤時間。
他來到近海處一座小島,那裡有一個酒樓,以前聽小妖後、商留魚都提起過,要想去海族,就要先到這種酒樓,他們隔一段時間有專門下海的船。
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酒樓,比起京城乃至明月城那些金碧輝煌的酒家,這個酒樓實在是太簡陋了些,稱之酒樓都很勉強,準確地來說應該叫酒肆。
「我長不長?一章相當於以前快4章了吧……
另外看到有讀者說主角明知道京城出事,為什麼跑去海族浪?關鍵是他不知道京城出事啊,隻是收到一些京城可能有些暗流湧動的消息,但在他視角中,以太後和皇後的能力足夠處理,根本不需要他參與啊。而且如今在他心中,救秋紅淚、楚初顏是最重要的事,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