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君果是信人,不再咒念。
遁一哪裡肯乖乖就範。
神魂倏然從那荒神軀體中鑽出。
他也顧不得求救。
眼看就要舍棄那具護佑自己的神軀也不見任何可惜。
現在他怎麼能不知道。
不管是落在閻浮手中還是落在塗山君手中都沒有好下場。
‘悔不該讓地神生靈傳出消息尋到地府陰差。’
念頭剛起,他迅速撕開虛空鑽了進去。
身形一空的他遁速異於常人,完全發揮出咫尺天涯的神通,整個人像是於紛亂的空間中踏出一條生路。
神識感知到塗山君沒有追來,遁一大喜,不敢放聲狂笑,隻卯足勁橫衝直撞。
“他逃了!”
渦霍奇驚呼。
塗山君掐著手指,笑著說道:“野性難馴,我不讓他試試,他總會尋找其他的機會。”
“住!”
法決向前一點。
飛奔的遁一生生止住腳步。
就在他驚恐的目光中,一道森白圈子漸漸現形。
冥冥之中又傳來大道雷音。
“拜!”
遁一回身下拜,一步一叩首,就這麼破開空間重新出現。
這還不是讓他錯愕的,而是他回望層疊的空間,發現竟有太陰太陽的虛影在蒼穹高懸,原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逃出這一片宇宙。
“我不殺你是不想給他增加一點勝算。”
“就算他修至三花聚頂,我亦可擊殺他於廣闊天地。”
“你助我辦成此事,我尚可給你一個抹去記憶轉世輪回的機會,若不然,便抽出你的神魂鎮於尊魂幡。”
“你可明白?”
羽蛇遁一徹底成了爛泥鰍。
像是鬥敗的公雞。
“明白。”
“我聽不見。”
“明白!”
“很好。”
塗山君微微頷首。
遁一再無法升起反抗的心思。
他發現那該死的森白圈子越過自己腦袋,套在脖子上的時候,他整個人都被禁錮住。
就算他的道魂離開荒神軀體,那東西依然鎖在他的脖子上。
並且會隨著真言咒語越來越緊。
再加上近距離看到塗山君行法後,他徹底知道兩人的差距。
不過他顯然不會就這麼放棄。
還活著就好。
活著就還有希望。
莫說是被套上圈子,就是為奴為婢,隻要不讓他死他都欣然接受。
遁一拱手行禮道:“老爺,我那洞府裡還有些東西。”
“取回來。”
“領命。”
巴掌大的羽蛇飛入神墳,塗山君回轉目光看向眾人。
尤其是站在人群中的葛清。
這些小洞天走上來的修士確實都有些門道。
正因如此他才進行篩選,本意是廣撒網釣魚,沒想到釣到這麼大的,連心心念念的閻浮都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塗山君慢慢收回目光。
感歎不已。
怪不得那些大神通者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卻能做出許多事。
大神通親曆親為肯定更強,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他出手就能利落的解決,想要破局或者說想要以最小的影響達成,往往就需要一些人的幫助。
……
曾經自己站在那裡。
現在自己站在這裡。
他越來越像了。
越來越像一位大修士。
正如元聖靈魔通過寂風真人找到他一樣。
他也在通過其他更玄妙的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塗山君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感歎自己的改變,還是思考自己對身份的適應。
隨著他修為逐漸強大,曾經對大修士的不理解也漸漸瓦解,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和很多人不同,不會對自己人進行滅口。
邁步行來。
塗山君走到眾人的麵前。
渦霍奇捶胸行禮:“前將軍,北蘆先鋒官,渦霍奇見過大道君!”
他每一次都會複述自己的官職和職務。
洪亮而堅定。
“見過大道君!”
四小隻異口同聲,恭敬行禮。
塗山君的目光掠過去,笑著說道:“此役大功一件,論功自然要行賞,說吧,神兵、帝經、丹藥……,還是改善體質獲得道體,亦或是……,隻要你們能夠提出要求,我都會酌情考慮。”
塗山君的話說的並不滿,可是在場的眾人卻聽出強大的自信,就好像沒有什麼事是眼前的大道君辦不到的。
直到這麼近的距離,葛清也不敢詳看這位大道君。
唐前輩口中的地府老天爺。
傳說中的傳奇。
渦霍奇朗聲回道:“我等儘忠職守哪敢尋求什麼獎賞,若不是大道君趕來,我等說不定性命堪憂……”
塗山君微微擺手示意對方不用再說,感歎道:“你也是地府的老人,應該知道地府的規。”
“如果都靠大家的自覺,無私奉獻,那這一輩子到底在做什麼。總要給自己留點,給子孫後輩留點。”
玩笑地說道:“地府不差餓死鬼。”
“說吧,每人一個要求。”
“什麼都可以,把想法放大,不要局限在我說的那些上。”
狄麟咬牙,拱手向前,誠懇道:“啟稟大道君,我想求一個天賦絕倫的體質!”
他的體質並不好,若想更進一步非得有體質的助力。
“可。”
塗山君點出食指。
一滴玄黑玉滴懸於指尖。
大道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