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方麵,因為普度教教主受傷而偃旗息鼓,避而不現,為孟昭發展爭取了極為寶貴的時間。
梁州方麵,各種亂象則幾乎已經成為常態。
不是今天有亂民打殺官差,四散奔逃,就是明天兩個幫派火並,互相侵占彼此勢力。
又或是後天這個家族被滅,所有積蓄產業儘數被人吞並。
簡直亂成了一鍋粥。
在如此劇烈的矛盾與爭端環境下,越來越多的難民,朝著靈武城奔來。
由於人數眾多,且老少皆有,人員構成複雜,且源源不斷,分散開來,不是一個好法子。
北堂赫命人建了一座臨時的難民營,臨時將這多達萬眾的難民以軍法管製起來,十分嚴厲。
且北堂赫采取的,也並非是一味賑濟難民,而隻是供給少數,僅能維持體征活動的糧食給難民,以防如此數量的人在吃飽喝足後,鬨出動靜,擾亂靈武城原有穩定,和平的環境。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北堂赫的警惕性還是很強的。
他的這種做法,其實也是得到了本地各大小勢力的一致推崇。
吃得太飽,這些人怕是就要有更多的要求了,得控製著些。
這些難民,除了本身受災,無以為繼的貧窮百姓之外,其實也隱藏了不少在梁州鬥爭失敗,或者犯了大事的強人在其中。
這晚,烏雲蓋頂,冷風呼嘯,一陣陣刺骨的寒流在空氣中遊弋不斷,大地之上伸手不見五指,眼看就是一場大雪要降臨。
難民營早早就備好稀溜溜的米粥供這許多人食用,且在入夜後,沒有飽腹的人,多是聚在簡陋的房間當中,蓋著單薄破舊的被褥,報團取暖,縮著身體入眠。
而也有一些心懷叵測之人,趁著暗夜與大風,悄無聲息的彙聚在難民營中看起來還算舒適的一個房間中。
說是舒適,實則也就是一個不到十平方米的破屋子,裡麵擺著幾張木板,一層乾草,算是床鋪,另外就是一張看起來又臟又薄的被褥。
隻是區彆於其他牆壁開裂,有豁口的屋子,這裡四麵完好,看起來還不錯。
房間內本來沒有光線,在多個人影來到房間後,有人用火折點燃一支紅燭,晃晃悠悠的照亮房間。
大馬金刀跨坐在那數個木板疊成的矮床上的,是個三十來歲的男人。
披頭散發,油乎乎的粘連在一起,渾身散發著一股長時間沒有清洗過的惡臭,味道十分酸爽。
不過,他的身量極高,骨架也很大,看起來體態極是威猛強悍。
散亂油膩長發下的國字臉帶著幾分凶煞與威儀。
在他左右手邊之人,或是盤坐,或是站立,或是半蹲,顯得極為安靜。
此時,一個身材略顯矮小的漢子撩開自己臟兮兮的頭發,對那為首大漢道,
“王哥,咱們什麼時候動手啊,這些天了,一直清湯寡水的。
每天喝那點米粥也就能餓不死人,身體虧空實在太大,繼續這麼下去,兄弟們真就廢了啊!”
他話音落下,旁邊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緊跟著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