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見兩人走遠,二月紅問管家“你覺得她怎麼樣?”
雖然沒提名字,但是管家很清楚自家主人指的是誰,恭敬的道“那位小姐知書達理,看得出家教甚好,隻是跟您新收的那位徒弟不像是一路人。”
何止是不像一路人。
說白了,是天差地彆。
一個麵黃肌瘦、衣衫破舊,二月紅一眼瞧過去就知道是從小受儘冷眼,因此小小年紀便野性難馴,青澀的麵龐都擋不住他涼薄的眼神。
手段青澀也難掩出手時的毒辣,是個天生殺人的好苗子。
這種人,二月紅見多了。
他也曾有過一段殺人越貨、滅人滿門的血腥過往,比起眼前這個眉目陰鷙的少年,那時的二月紅心夠狠也更硬。
陳皮一出招,他就知道是個生手,沒受過正經訓練,能有今日全靠他不俗的根骨、直覺以及豐富的殺人經驗。
二月紅見獵心喜。
除了自己,他已經很久沒看見這麼好的習武苗子了。
如果說第一次隻當陳皮是個眼高手低的外生,第二次二月紅則眼前一亮。
倆人隻交手了一次,那次陳皮毛病一大堆,可第二次交手他再出招,身上就多了點二月紅的影子。
要知道初次交手時為了不吵到丫頭,他全程速戰速決,下手快準狠根本沒帶指點的心思。
也就是說,這小子僅憑天賦靠著一次交手就吸納了他的武功路數,短短一天就逼著自己改掉壞習慣,破綻少了,出手的風格也變得更為簡練致命。
可以說陳皮來找他的第二麵,才讓二月紅不覺技癢,毫不留情的又教訓了他一頓。
至於性格。
二月紅也不是什麼好人,乾這一行性子不夠毒辣,隻會害人害己。
有本事的人有個性不是件壞事。
尤其是發現他挨了自己兩頓毒打後還敢繼續上門挑釁,甚至第三天、第四天那股讓人頭皮發麻的殺意都沒降下去,反而越燒越旺,人卻一天比一天更冷靜。
二月紅就更滿意了。
再仔細一打量,雖然年齡是大了點,但是長的不醜,勉強還算過得去,他一個唱戲的總會對顏值有那麼一點特殊的高要求。
隻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被他相中的未來徒弟,居然不是孤身一人。
當小姑娘在牆頭露出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他敏銳察覺到原本被自己敲打到精疲力儘的陳皮眼神瞬間就變了。
全身都緊繃了起來,看得二月紅當時就想歎氣,這不等於把自己能被人拿捏的軟肋暴露給敵人了嗎。
如果要收徒,那他上課的第一條就是教陳皮藏心,至少得學會在敵人麵前不露痕跡。
讓二月紅意外的是——澄淨明亮的雙眼,衣服樸素又落魄,卻絲毫沒有窮苦人家的孩子該有的彷徨不安,更對紅府上下的繁華安之若素,瞧不出留戀與豔羨。
陳皮不可能有這樣的親人。
更何況,她居然還識字。
這年頭隻有出身富貴的姑娘才會被疼愛她至極的父母起名掌上明珠,寓意極珍之寶。
這不是二月紅有門第偏見,而是一個人的名字本就和他的出身息息相關。
好比陳皮,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出身市井,隻他一個殺心漸起的眼神,二月紅就能大致判斷出他手裡犯了多少條人命。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一個叫明珠,眼睛也生的像明珠一樣的親妹妹。
但也正是如此,
管家中規中矩的補了一句,“雖說不像一路人,可能把一個跟自己無親無故的小姑娘照顧的這般好,才顯得二爺這位新徒有情有義。”
不錯,這正是二月紅心中所想。
乾他們這一行的背信棄義、言而無信的人多了去。
就陳皮之前三番四次上門找茬的劣跡,他實在難以想象這種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居然也有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