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殺了那個婦人,你就可以活下去。”
“來吧,做出你的選擇吧。”
淒冷的寒風呼嘯,伴隨著老者的話語,落入陳休的耳畔。
陳休的麵容之間,多了幾分猙獰和扭曲,似是在與自己的內心搏鬥!
冥冥之中,似是有著低沉的話語在警示著他。
砰!
沾染著殷紅的閘刀,就這麼落在了陳休的腳踝之側。
他的眼眸變得通紅無比,恍若野獸,喘息著道:“我想起來了,我是陳休!我是昔日天業府中的殺神,我是朝廷昔日鎮壓江南的劊子手,我也是江湖上的修羅明王!殺人之事,對我而言,不過尋常!”
“我之行事,萬事取利!!隻要拿起這口閘刀,殺了那個女人,那麼我就能夠活下去!!”
“隻是,為什麼我似乎在抗拒這一行為?這是為什麼?”
陳休顫抖著拿起閘刀,走向破廟的每一步,都是無比艱難,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一般。
風雪之中,孤身而行。
一步一踉蹌,一步一遲緩。
望著似是麵目猙獰,似是陷入天人之爭的陳休,九靈元聖頗為不安地道:“不,不會有事吧?”
“陳休是為道門弟子。故此,他的天人九難,是為道門九難,即為衣食逼迫、尊長邀攔、恩愛牽纏、名利縈絆、災禍橫生、盲師約束、議論差彆、誌意懈怠、歲月磋跎!此九難,旨在磨神煉心,淬煉本性,勘破虛妄!故此,陳休須得拘束內心,明心見性!”月光菩薩無比平靜地道:“就看陳休,有沒有這般心性了。”
九靈元聖微微皺眉:“人族證道天仙,還有如此之多的束縛?”
“三災者,萬界生靈共有。你作為天地恩垂的古老神獸,生而天仙之境,自然是對此無感。而人族,是需要一步一步走上來。天仙之境,對於人族而言,需要麵對的,不僅是天道三災,還有本性九難。道門九難,源自太上道德天尊;佛門九難,則是源於佛祖。”月光菩薩淡聲道:“心性的淬煉,內心的空明,也讓人族的天仙,足以淩駕於萬族天仙之上。因為他們,非是如天地神祇和妖族一般,是空有力量的軀殼。”
祂緩緩道:“我相信陳休,是能夠做到的。”
哢——
低沉而遲滯的摩擦聲中,破廟的大門再一次被推開。
陳休握著閘刀,就這般站在風雪之中,搖搖欲墜,殷紅的閘刀依舊鮮血通紅。
“怎麼,想通了?”老者笑嗬嗬地開口,露出滿口的黃牙,一雙眸子似是野獸般瘋狂:“想通了的話,那就動手吧。早點動手,還可以吃上一碗熱乎乎的湯料。”
“是的。早點動手,還可以暖一下手。”陳休緩緩抬起頭,手中的閘刀對準那哭泣的少婦,緩緩抬起,抬到了最高點,用儘了全部的力量。
他故作艱難地道:“我,我拿不動!你,你們兩個大個子,過來幫我一下。”
兩個大漢嘟囔著上前。
“好的。”於此之時,陳休的身體陡然回轉,閘刀掠過。
斷裂之聲清晰可見。
兩位壯漢的腦袋,當即墜地,血湧如泉!!
閘刀無比沉重,略有脫手,狠狠地砸在了少婦的身前,掙脫她的鎖鏈被砸斷。
刀就這麼重重落在了少婦的手邊。
老者先是一愣,而後近乎瘋狂般咆哮道:“你,你在乾什麼?”
“殺人啊。你吩咐我做的。”陳休艱難開口,略顯蒼白猙獰的臉上,有著一抹果決之意浮現:“我不想要吃人。同樣的,我很忌憚你們!”
“你們能夠吃了這個女人,那麼,你們也能夠吃了我!!”
陳休的眸間有著幾分狠意,“不如狠一點,將你們殺了,以絕後患!這樣,我就可以安全享受這裡的爐火了!”
他咬著牙齒,晃蕩著站穩身體。
因為無儘的饑餓和寒冷,身體幾乎再沒有力量了!!
“你找死!!”老者如野獸般將陳休一拳轟倒,瘋魔般砸擊著。
劇烈的痛苦之意席卷,血肉被撕開。
“我將你吃掉的。”老者瘋魔般折斷了陳休的手,血肉模糊之間,他將那截殘軀塞入口中!
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幾分人樣?
活脫脫的食人惡鬼!
幾乎沒有力量的陳休躺在地上,任由痛苦席卷周身,無比艱難地笑著道:“老家夥,彆忘了。這座破廟裡,可不僅隻有我存在,可是還有個被你吃掉兒子的可憐人哪。”
“你隻顧著對付我,可是不要忘了,有人可是恨不得殺了你呢。”
他的話語落下,搖搖晃晃的閘刀迎空砸落。
血液如泉,諸多的鮮血噴灑而出。
老者徑直倒在了地上,頭顱滾落到了一旁。
少婦喘息著,艱難無比地握著閘刀,她看向陳休的眸間有恐懼,也有驚悚。
“我們應該不是敵人吧?你看,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難道還害怕我嗎?”陳休笑嗬嗬地開口,僅有的手指緩緩鬆開,在大地之上抓了一大把的沙土。
少婦微微顫抖,放下了刀,無聲哭泣。
火焰燃燒,在燒灼著瓷缸。
陳休感受著火焰的溫暖,周身的寒意散去了許多,但那般似是無窮儘的饑餓依舊存在。
他感覺,那滾燙的湯,越發吸引人。
仿佛那缸熱湯有著魔力一般,時時刻刻吸引著自己的神經。
“我,我不想吃人。若是吃了人,那與妖獸邪魔又有何異?”陳休緊咬牙關,開始吞食沙土,以抵抗這般饑餓、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暴風雪加劇。
破舊的古廟似是於風雪之中搖搖欲墜,即將崩塌。
亂入的寒風如利刃掠過,又痛又冷。
陳休咬著牙齒,靠近火堆,依靠心中的信念抵禦著饑餓。
“我,我忍不住了。我,我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我實在忍不住了。”
夜半,風雪急驟,寒冷達到了極致。
艱難抵禦饑惡和寒冷的少婦如野獸般掙紮著,她靠近了那鍋沸騰的熱湯,顫抖著喝下,一臉意猶未儘的感覺。
陳休的眼中有著幾分匪夷所思,艱難道:“那,那是你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