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所有對淨土和淵皇的汙蔑都是假的。果然,他的信仰依舊至高無上,他的榮耀,依舊光耀無暇。
他滿足的閉上了眼睛,意誌在沉睡中沉睡……
雲澈眸中的曇花消逝,轉為漆黑的龍影。
狂暴而出的龍魂輕而易舉的破開尉遲南星沉寂的魂海……幾乎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滯。
成功了!
雲澈心魂大動,他抬起手來,周圍空間的淵塵頓時如被暴風卷動,向他的手中蜂擁而聚,然後在他的指間快速的凝起一團愈加深邃的淵霧。
一息、兩息……五息……三十息……
雲澈額間的汗水如暴雨般淋落,神情也一點點變得痛苦。
終於,淵霧的席卷緩緩停滯,而他的掌心,多出了一道黑芒。
黑芒半尺之長,比世間最極致的暗夜還要幽邃。這是由周圍廣闊空間的龐大淵塵,所凝成的狹長一線。
其淵塵濃度之高,絕非常人所能想象。
雲澈手掌一翻,將這一線極度幽邃的淵塵點落尉遲南星的眉心,直入他大開的魂海。
麵對雲澈這一係列堪稱瘋癲的舉動,黎娑沒再發出任何的聲音,以免對他造成哪怕絲毫的驚擾。
隨著最後一抹黑芒消失於尉遲南星的眉心,雲澈後撤一步,終於全身一軟,重重的坐倒在地。
“嗄……嗄……”
他大口的喘息著,但抬頭之時,卻是目光猙獰,口中發出著肆意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緩緩抬起因虛脫而有些發抖的手臂,他指向沉寂中的尉遲南星,發出著霧皇的低吟:“歡迎加入霧海,尊貴的……”
“淵…鬼…騎…士!”
無人回應,他也不需要被回應。
雲澈的身側,一個虛幻的白影緩緩浮現。她伸出纏繞著聖白光華的雪手,將來自遙古的神聖之力覆於他的身上:“你太勉強自己了。”
“不,”雲澈卻是笑著回應:“是我足夠相信自己。”
在黎娑的神聖之力下,雲澈大損的元氣快速恢複。但這般鬆弛沒有持續太久,雲澈便再次站了起來。
隨著他手臂的前揮,滾滾淵霧頓時向前翻滾湧動。
“你……”黎娑想要勸阻。
第(2/3)頁
第(3/3)頁
“不用攔我,既已‘現身’,這最後一步,必須完成。”
隨著雲澈腳步的邁動,他的身軀已被淵霧所覆沒:“我是邪神的傳人,是神界的雲帝,是霧海的霧皇……豈是你擔憂的那般孱弱!”
“……”黎娑沒再開口,唯有幽幽一歎。
玄漠城已是騷亂一片。
兩大深淵騎士皆被拖入淵霧,必定已葬身那恐怖的始祖麟神爪下。玄漠城的眾玄者或惶惶無措,或痛苦哀吼,或在竭力逃離,更有很大一部分依舊沉陷於霧皇之言中沒有完全回魂。
這時,大片的驚吼聲響起,眾人看向西方,卻發現遮天的灰霧正滾滾而至,帶著越來越近的霧海死氣。
“這……這是……”漠西風呆呆看著上空,這一天對他而言,幾乎每一刻都是荒誕的噩夢。
淵霧的翻滾漸止,霧皇之眸在上空緩緩映現,發出冷凜的威臨之音:“漠西風,本皇救你兒子性命,賜予你恩惠,更對整個玄漠界降下庇護。你卻恩將仇報,以本皇的恩賜協助淨土暗算本皇!”
漠西風全身失力,噗通跪地,哀聲道:“淨土之令,當世無人敢不遵從……”
說到這裡,他卻沒有再繼續辯解,而是無力垂首:“罷了,無論何種理由,此舉,確是恩將仇報無疑。霧皇無論降下何種責罰,我都……罪有應得,絕無怨言。”
霧皇的聲音在所有人的膽顫中降下:“本皇從不願濫殺生靈,但亦不可被生靈所負!”
“本皇恩賜你們十息的時間,離開這片玄漠界。”
“十息之後,此世,將再無玄漠界!”
“……!?”漠西風驚恐抬頭。
這時,淵霧中兩個人影被狠狠甩出,赫然是遍體重傷,宛若死狀的尉遲南星與白榆。
“統領!騎士大人!”六神無主中的七個隨從騎士飛撲向前,接過飛落的尉遲南星與白榆。
漠西風也在這時意識到了什麼,他猛然站起,轉身狂吼道:“快退!全部向東撤離!快!!”
一息……
兩息……
……
五息……
……
十息!
淵霧罩下,直覆玄漠界,在翻滾中將這片小小的生地快速化為淵塵繚繞的死亡之地。
很快,一個駭世的消息便會傳遍深淵……霧海的一片區域忽然外擴了整整五百裡,吞噬了玄漠界,將曾經的曆練者棲息之地,化為新的霧海邊境。
……
這次,雲澈徹底的虛脫。
但他卻沒有做任何的調息,而是落入深淵麟神的麟甲之中,隨著它極速返回霧海深處。
黎娑重新出現,以光明神力恢複著他過度損耗的元氣:“為何如此之急?”
雲澈大喘了好幾口氣,才低聲回答道:“今日霧皇的現身,將和先前任何一次都截然不同,隨著那些玄者以玄影石所刻印的影像傳開,深淵上下,包括淨土與神國,必定劇烈震蕩。”
“我必須在這個時間儘快折回織夢神國,斷絕任何將我與霧皇聯想到一起的可能。”
黎娑道:“一為遊蕩於霧海,詭異莫測的霧皇,一為久居織夢的神尊之子,斷無可能有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將你們聯想到一起。你此舉,頗為多餘。”
“你說的沒錯,但做,總比不做好。”雲澈喘息著道:“而且此舉,我防的是畫清影,畢竟‘霧皇’和麟神的第一次現身都是在她眼前。”
“如此,霧皇此次必將驚世的現身……我卻明確的身在織夢神國,就算她再敏銳萬倍,臆想萬千,也絕不會再有將我與霧皇相聯想的可能。”
黎娑沒再說話……他在這個世界孤身無援,他要做的事,是與整個深淵為敵,且絕不容許失敗。所以,他無比的謹慎,過分的謹慎。
“深淵騎士身上所種下的‘淵核’,當真不會被察覺嗎?”她問了另一個問題。
“不會。”雲澈無比篤定的回答:“淵塵對此世之人,本就是超位麵的存在。它從來都不可被神識所察知,世人對淵塵的感知,都是來自生命氣息和靈魂氣息受到阻滯與蝕滅所衍生的反饋。”
“所以,隻要隱於他魂中的‘淵核’不失控,無論深淵騎士自己,還是他人,都幾無可能察覺。”
黎娑放輕聲音:“但你今日實在太過勉強。你為何不遲上幾年,那時,你對淵塵和淵獸的駕馭必將更為嫻熟和強大,也不會落得此刻這般。”
雲澈緩緩搖頭:“我造勢一年,這個時間剛剛好可以讓淨土有所懷疑和警覺,但也僅僅是些許的懷疑和警覺,因而派出的也隻會是深淵騎士。”
“這個騎士統領的出現,已是稍在意料之外。”
“若是再多上幾年,讓懷疑和警覺層層疊加,直至重視……會有可能引來神官親至。”
“若是如此,我將毫無應對的可能。”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