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
酒樓內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彙聚一堂。文人墨客聚坐一桌,把酒言歡,吟詩作對;商人洽談生意,小二穿梭其間;歌伎舞女獻藝,雜技藝人表演。
“哦?小公爺?”
當楚鴻姍姍來遲的時候,齊衡和顧廷燁已然點好了酒菜,由於楚鴻沒有到,兩人也就沒有動筷。
齊衡的臉色相當難看,欲言又止,欲止又欲言。
“這是怎麼了?”
楚鴻一看齊衡那臉色就大概猜到是出了什麼事情,無非就是顧廷燁婚事的事情。
顧廷燁夾起菜笑嗬嗬的吃了一口,“元若讓我請你過來吃酒。”
“二叔,你們明知道我心裡一直想著明蘭,卻為何要娶她,你是何居心啊?楚閣老,伱又為何要去說服盛老太太?”
齊衡滿是質問的望向兩人。
楚鴻抬了抬眉頭,夾著菜吃了一口,“盛家是盛家,楚家是楚家。我從不乾涉明蘭的婚事,前幾天嶽丈辦家宴,盛老太太順帶問了一下廷燁的為人品德,我如實答了一下而已。”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齊衡的性子被他娘教導得太溫順了,這注定了盛明蘭和他不會有什麼結果。
至少,退出戀愛腦狀態的盛明蘭不會再選齊衡。
“小公爺,你還想著明蘭啊?我可不知道這事,我隻知道你喪妻之後閉門苦讀,不聞窗外事,我還以為你已經釋懷了呢!”
顧廷燁放下酒杯,一副有些驚訝的樣子。
“你就以為我這麼好欺負嗎?你根本不愛明蘭,為何非要為了權勢強攀關係?”
齊衡鄭重的嗬斥,說著望了望楚鴻,又望了望顧廷燁。
齊衡的意思很明顯,當今主流無疑是文人當道,顧廷燁要是娶了楚鴻這個頂級文人的親戚,以後帶兵掌權之類的都要好過不少。
不說彆的,軍糧錢款之類的東西不會有任何克扣,犯了大錯也自有文人辯駁,文人也不會再像針對其他武將一樣針對顧廷燁,反而是會將顧廷燁視為“自己人”“儒將”。
雖然娶的僅僅的一個盛明蘭,但好處可謂多多,特彆是細水長流的長遠好處,文人的針對幾乎是武將最煩的事情,沒有之一。
顧廷燁一怔,旋即哈哈一笑:“小公爺,你又怎知我不愛她?你又為何敢斷定我是為了子鳳的權勢強攀關係?”
“當初邕王為了嫁女綁架了齊國公。我當時都給你說了,我們合力將人搶回來,你讓你母親平寧郡主低一低頭,向子鳳求求情。
子鳳即刻彈劾邕王一家,到時候兗王肯定抓住機會反駁打壓邕王,這事也就暫且了結。
這一來,你和明蘭的事也就成了正果,可你沒答應啊!是你先放棄了她,你現在怎麼又來怪我呢?”
顧廷燁抓住機會動之以理,曉之以情。
這也是他為何主動在齊衡麵前提起婚事的原因,他得找機會打消齊衡那不該有的念頭。
“我沒有放棄她。她大姐夫當時是三品大員,楚氏一族有高官、有大儒、有田地,是江南興起的名門望族。
她二哥哥是入翰林院的進士,盛家也一躍為汴京有名的清流門第,我唯有中了進士才有臉麵去提親啊!”
齊衡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錯,這也是妥當的做法。
“可要是明年沒中呢?”
“什麼?”
齊衡有些不解。
“要是陛下沒有登基,今年便不會開恩科,你就那麼確信明年能中?明年不中,那可就又要三年。
今年明蘭十五歲,明年十六,再三年便是十九。要是你還沒中嗬嗬!”
“要是兗王沒有叛亂,你也算是有婦之夫,你如此這般打算,也算得上是婚期內心懷二意,可對得起去世不久的嘉城縣主?”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這就是齊衡天真的地方,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沒有絕對的把握,怎能將本該有的東西放到未來去,希冀未來的自己能夠拿到呢?
更何況他是喪妻以後準備再娶
“你要臉麵,人家姑娘就不要臉麵了?當時你和明蘭的事情在汴京傳得沸沸揚揚,你可以轉頭娶一個縣主,人家一個姑娘怎麼辦?”
“你要知道,即使有著子鳳這樣的大姐夫,當時人們巴結的也是如蘭,當時明蘭也到了去汴京外看找夫婿的地步,何其誇張?”
“你要是真想娶明蘭,那你喪妻之後大可以去盛家提親啊!可你也不去,你非說要中了進士再去,這已經是兩次機會了吧?”
顧廷燁適時補上,說出了心裡話。
齊衡臉色煞白,辯解道:“我我上次就是因為準備不充分辜負了她的心,所以這次一定得十拿九穩了才去”
“我這也不是責備你,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放著明蘭不娶,那也不要怪我後來者居上啊!”
顧廷燁看齊衡臉色不對,當即安慰解釋。
“原來你早就看上她了?!”
齊衡有些恍然大悟,看向顧廷燁的目光很是複雜。
“既然話都說到這裡,我也實話實說了。當初,我是真的想成全你和明蘭,可後來你扛不住事。當時,我就下定決心一定要娶明蘭。”
“你就怎知她一定願意嫁你?”
“你若不服,可以去問她,也可以去問盛老太太!”
顧廷燁搖了搖頭,一副你隨意的模樣。
“好!”
齊衡心裡不願意相信,大步離去。
楚鴻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
一切,終將消弭。
夜晚
顧家
當代寧遠侯顧廷煜、太夫人小秦大娘子、顧廷燁三人分位次坐下,顧廷煜的正室大娘子則是站在他背後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