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鴻與太後的辯駁,影響相當廣泛。
但凡稍微有點門路的人,基本上都知曉這場辯駁的大致狀況。
小官小吏一起聚會的時候,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一說自己知曉的內幕,不少人也會將自己腦補的狀況說出來
這一來,這場君臣間的辯駁,越來越清晰,也越來越神秘。
清晰是因為大致的框架都有,神秘是因為沒有細枝末節。
越是神秘,越是讓人談論。
太後冒天下之大不韙,垂簾聽政。
閣老孤身一人,立於朝堂,公然辯駁。
一時間,楚鴻的形象越發挺拔神秘
暫且不管小官小吏間的傳揚,汴京朝堂上也著實有不小的變化。
自那一日的辯駁後,禦座之後那代表著垂簾聽政的簾幕暫時沒有撤,但太後卻再也沒有去坐那個位置。
太後,有意識的慢慢降低了存在感。
這一來,不少官員都悄悄鬆了口氣。
特彆是那些受過太後簡拔的人,更是暗自欣喜。
沒辦法,新帝黨的優勢實在太大。
英國公和副都指揮使顧廷燁,兩人可謂是將大周的軍隊牢牢壓著,太後黨的一些人雖然也有軍權,但明顯不是一個量級。
文官一方更是不必多說,從內閣的諸位內閣大學士都勸太後撤簾還政就可以知曉這些人的偏向。
皇帝,天生大義在手。
贏不了,根本贏不了。
這種情況下,早輸晚輸都得輸,不如早輸。
早輸,臉皮自然沒有撕破,相互也有個體麵。
可要是晚輸,那可真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必然是你死我活。
偏偏,這些太後黨的人明知太後會輸,卻也不敢偏向新帝。
不敢偏,也不好偏!
早年受過太後的恩德提拔,人人都知曉你是太後鐵黨。
結果,伱投了?
你投,新帝肯定是高興的,也會接納。
但是不可能重用。
而你這麼投,那肯定得被仕林罵死。
偽君子、真小人、無仁無義
各種各樣的頭銜緊接而來,子孫後代說不定都得受到牽連。
背主之人,暗地裡人人都得唾棄兩句。
進則投,罵名背負,數十年養望功虧一簣。
退則不投,黨爭必輸。
這般狀況,可謂是進退兩難。
如今,太後在沒有和新帝撕破臉皮的情況下體麵退場,這也是太後黨最願意看到的結局。
早輸,人沒有徹底得罪,為官仕途調為虛職。
養望沒有丟,官位也不貶。
這就夠了,實權什麼的反倒成了其次的東西。
虛職又怎麼樣,照樣可以庇佑子孫後代,總比全輸更好。
新帝黨和太後黨的黨爭,以新帝黨獲勝,太後黨退避而結束。
新帝黨作為勝者,自然有勝者的抉擇。
不過,到底是沒有撕破臉皮。
皇帝也不僅僅是某一黨的皇帝,而是天下的皇帝。
因此,這次黨爭的失敗者並沒有那麼的淒慘。
太後黨的官員,三品及以下無條件調整為同級虛職。
三品以上,大多數賞賜財物、或是有其他的恩寵,哄著調整為虛職。
這個結果,新帝黨滿意,太後黨也可以接受。
不過,總有那麼些人是會是黨爭的唯一輸家。
齊衡!
楚鴻從來沒有表達過有動他的意思,皇帝也沒有刻意針對的意思,桓王也是一視同仁的表現。
但,上麵人沒有表示,並不代表沒有人不會搞他。
齊衡得罪的人實在太多,當初嚴查逆王一黨的時候,他可沒少抓權貴們的親友。
當時,楚閣老親自出手查逆王一黨,一查一個準,大老虎該抄家滅門的抄家滅門,小老虎也基本上一個不留,該流放千裡的就流放千裡。
餘下的,一個個都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牽連的小卡拉米而已。
牽連不深,閣老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