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鷹從昏迷中醒來時,恰是在深夜,麵容姣好的婢女正半蹲在其身旁,細心拿著濕毛巾給他擦拭著。
房間之內,羅帷輕垂,青木桌上正點著微淡焚香。
木窗半掩,入夜的清風從屋外徐徐送來。
“這是......在徐府?”
雷鷹有些怔住,目光很快看向那名婢女,開口問道:“徐少救我回來的?”
“奴婢不知。”婢女有些畏懼回道。
“你醒了。”
屋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婢女連忙站起身來行禮,喊道:“公子。”
“你先出去吧。”
徐少元揮了揮手,婢女應聲之後便端著洗漱用的銅盆和巾帕走出了屋外。
雷鷹躺在床上,有心想要起來拜見,卻隻覺得膝下極為酸軟,沒有絲毫氣力。
徐少元站在床榻旁邊,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這位下屬,平靜說道:“你已經睡了兩日,本來應該明天也要醒了,但我有些事情要與你說,所以提前點了些醒神香。”
醒神香?
雖然不知道是何物,但是雷鷹看到徐少元的神情,心已是慢慢沉到了穀底,忽然產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
“我賜你的功法丟了?”
雷鷹神情微變,立刻掀開被子往懷裡摸去,卻發現自己的那捕快青衣不知何時已被脫了下來,身上隻剩下一件單薄的褻衣。
“衣服是我讓下人脫下來的,上麵什麼都沒有。”
徐少元淡淡說道。
“徐少!”
雷鷹慌亂的從床上爬了下來,匆促之間頭撞在床角上磕出淤血都未知曉,直接跪在地上顫聲道:“屬下實在該死!竟弄丟了徐少賜下的修行法!”
“是何人?”
徐少元倒是顯得沒有那麼在意,徑直走到房內正中,在桌案旁坐了下來。
雷鷹不敢抬起視線,頭依舊抵在冰涼的青磚地上,身子有些發抖:“他說自己是斬......斬妖客。”
斬妖客。
聽到這三個字,徐少元目光微凝,慢慢轉向雷鷹問道:“你與他說了?”
聲音雖然聽著淡然無比,但是雷鷹卻隻覺得像是有一把冷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他額頭緊緊貼著地麵,聲音已是顫顫巍巍:“徐少明鑒!犬妖一事乃是抄家滅族之罪,屬下又豈敢在外人麵前多言?”
“那人戴著鬥笠,看不清麵容,但不知為何卻是知曉犬妖的事情,上來便詢問犬妖下落和妖毒一事,屬下也曾懷疑......其是斬妖司之人,不敢吐露半分。”
“隻是他雖武道精深,卻不像是入道之人。”
聽到這番話後,徐少元臉上冷色方才稍有緩解,拿起桌案上的山茶品了一口後,方才緩緩說道:“他確實並非斬妖司的人,否則沒有必要留你一命。”
“但是那人應與斬妖司有些關係。”
“犬妖,死了。”
聽到犬妖的死訊,雷鷹內心猛地揪緊了起來,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不斷滴落在地板上。
“斬妖司的人方才已經去了。”
沒等他問出那個問題,徐少元的話又令他如遭重擊,麵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徐、徐少,斬妖司的人可查出了些什麼?”
雷鷹顯得極為慌張,視線緊緊盯著麵前的錦繡步履。
徐少元沉默了下來,半響都未沒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