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雷鷹哪還能不明白,慘笑一聲後直接跌坐了地上,靠著床榻徑直發抖,如同於風中瑟瑟發抖的落葉。
三司之人修為通天,斬妖擒魔本就是份內職責,要對付他這種凡人更是不在話下,若是在外相遇隻怕一劍就將自己斬了,哪還能容自己苟活。
徐少元眉頭微蹙,很快又平展鬆開,冷淡的聲音在房內響起,“現下你還有一個活命的機會。”
雷鷹愣了半天,反應過來後急忙跪在地上,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慌張道:“請徐少救我!”
徐少元坐在桌旁,神情漠然的說道:“斬妖司份屬三司,有稽查妖邪之責,隻要與妖物有關,他們便能代天巡狩。”
“宋國官吏若是與妖物勾結,斬妖司甚至可以就地處決,而無需上稟中樞。”
“但若是官吏已經認罪伏法,那就不屬於斬妖司的管轄範疇之內,而是該由監天司下屬的邢獄司來定罪。”
聞言,雷鷹跪著的身子不禁又顫了顫,忍不住道:“可是徐少......我若去縣廨認了罪,縱然能避免斬妖司的處決,但是等到邢獄司刑令下來後,同樣難逃一死啊。”
徐少元靜靜的看著他,說道:“邢獄司官吏可沒有斬妖司人那般修為,他們從府城過來至少需要兩三日時間。”
“這段時間便是你的一線生機所在。”
雷鷹跪在地上,隱隱看到桌案的那步履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自己麵前,旋即顫抖著抬頭看去。
徐少元兩指之間捏著一枚血紅丹藥,臉上神色如常,說道:“這是我師門傳承下來的破障丹,可讓凡人一朝破障達到清風期修為,但時效隻有一日。”
“你去縣廨認罪,照理會先由縣令堂審,認罪畫押後關入大獄,之後等待府城邢獄司的人來複審判斬。”
“你若進了知遠縣的大獄,那麼再沒人能救你,唯有明日堂審的時候有一線希望。”
“屆時全城百姓應該都會來堂前圍看,你將丹藥服下後,一時之間掙脫枷鎖,再借著外麵人潮熙攘,或許就能逃出城去。”
雷鷹接過那枚丹藥後,眼裡恐懼的情緒還是未能消減,顫聲道:“徐少,可若是斬妖司的人出手呢?”
徐少元瞥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你若已認了罪,剩下的便是等待邢獄審問,與斬妖司無關,他們或許就不會再逗留此處。”
“若是他們還在......我可以幫你分散一部分注意力,但剩下的事情還是隻能靠你自己。”
“不過你既已吞食丹藥有了入道之力,就算是斬妖司的人也不過與你修為齊平,短時間難以奈何,你借著人群逃脫並不難。”
“我隻需要你再幫我做一件事。”
聽到此處,雷鷹心裡不安稍有緩解,試探問道:“不知徐少是要讓屬下做什麼?”
徐少元目露冷光,臉上忽然殺意十足,“你若認罪,明日來堂前的人中必有朝歲,他既還沒死在妖毒之下,那麼也不必再活下去了。”
“還有——孟家。”
“孟家之人若在,也可順手殺之。”
“這.......徐少,您與孟家的婚事?”
雷鷹眼簾忍不住跳了跳,看向對方緊張問道。
徐少元則顯得極其平靜,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異樣,“他們既已反了悔,那我也沒有多大興趣了,順手料理即可。”
“你可還有什麼問題。”
雷鷹低下頭去沉默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方才的這一番談話讓他聽的實在是膽戰心驚,不知是否該按照對方的意思進行。
隻是想起自己已經沒了退路,雷鷹眼中方才生出一抹狠辣的戾氣。
很快,他將所有異樣收斂,露出極其恭謹的態度來,問道:“徐少,這丹藥吞吃之後可有什麼弊端?”
徐少元神情自然的回道:“有,此藥吞服之後,一月之內你體脈便會斷裂八成,日後再難修行,甚至危及性命。”
聽到對方口中丹藥的弊端如此嚴重,而並非是毫無影響,雷鷹臉上的複雜之色卻是一閃即逝,隱隱有了幾分安心。
“屬下願憑徐少的吩咐。”
最後,他沉聲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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