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既然如此,失去理智的時候可不要羅裡吧嗦地念叨我的名字,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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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快就接受我們拿你的人性碎片當做交通樞紐使用了?甚至自己都用上了?好吧,果然還是正主權限高,傳送法術都被你摸索出來了.”
“.依照戰報來看,我認為亞戈·賽維塔裡昂終於瘋了,而這對他來說恐怕是一件好事。”
夜之王無奈地在影子中歎息起來。
卡裡爾咬緊牙齒,在難耐的殺戮衝動中硬生生地將這本書捧了起來。書頁狂舞,嘩啦啦之聲不絕於耳,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方才停息。
【惡魔們以人類為食,靈魂、痛苦、喜悅.它們什麼都要,而我們不同,我們隻要一樣東西。她把那東西親自交到了我手裡,隻是她還不知道,這使我無法再繼續等待。】
“他們可以和野狼們交流一下,就像萬年前一樣。”
【賽維塔大人在某個時刻離開了他駐紮的第二十七號堡壘,從監控錄像和大門處的生物識彆鎖數據來看,我確信時間應該在戰爭計時127:45:47。】
月光消散,怒焰湧動,形成了一道漆黑的大門。
【此事讓我有些不安,那雜種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目的。而且,如果他隻是要像詛咒我們一樣詛咒極限戰士的話,為何不選擇在神秘學上更有代表意義的考斯之血?那個世界已經流了一萬年的血我必須將此事通知給五百世界之主。】
“他沒有逃避的權力,甚至不能昂著頭像個戰士一樣從容赴死。他必須時刻冷寂如冰,滅絕人性,如此才能不辜負他的基因之父。”
“我們享有慷慨赴死的權力,他沒有。我們能夠在關鍵時刻犧牲自己,他不能。我們可以短暫地進入瘋狂,讓血脈深處的仇恨引領著我們去屠戮人類之敵,而他依舊不能。”
【如果沒有麵具,恐怕我早已升魔。我明白它能給予什麼,但我更想知道持有它到底要付出什麼.而現在,我正坐在我的石棺麵前書寫這份戰報。】
【我的天賦在呼喊,它被束縛在我的身體內,終日不得釋放。我理解它的苦悶,但我不會讓它出來作亂。不過,隻在少數時候,它那僅存的一點活性部分的確也能給我帶來一些幫助。】
書寫者沒有落款姓名,但是,從人稱和描述來看,不是賽維塔,還能是誰?
那些自然而然流露出的道德準則,在這一刻,已經化為了一道沉重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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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深陷於黑暗之中,將一個體態猙獰的怪物束縛了起來,另一段則套在他自己的脖頸上,最後一段,則是被他自己握在手裡。
文字到此結束,卡裡爾沉思片刻,放下了手中的數據板。
【塞勒斯·普羅克西米爾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孤身一人離開安全的堡壘和陣地,他不會知道理由的。而我會為他祈禱,好讓他終生都不必知曉。】
【因此,我得出結論,並將它用在了我的證詞中。我認為,亞戈·賽維塔裡昂大人是刻意離開,而且已經提前通知過他的兄弟們。】
鐵鏽的氣味比尋常刀劍生鏽後的味道更加濃重一些,與其說是鐵鏽,倒不如說是暗沉的血跡。曾有多少人握持過這把刀,用它殺戮,用它複仇可曾有人用它行過拯救之事?
書頁開始無風自動,黑焰從字與字的間距之間燃起,倒映在卡裡爾的眼瞳深處,迫不及待地開始沸騰。它烹煮內臟,燙熟血肉,拷問良心與理智。
他腳邊已經堆起了厚厚的文件,石板和紙張混在一起,變成了文字的堡壘,將他深埋其中。數據板則分散在它們之外,形成了這座堡壘的承重柱。
就這樣嗎?僅有一行如此簡短的回答?
他本該在拿到典籍的那一刻就做的,可他刻意地等待了一下。興許是想等到某人前來阻止他,誰都好
但是,沒有人來。
卡裡爾看著這扇門,卻沒急著推開它,反倒率先開始低頭拆繃帶。
卡裡爾沒有言語。
卡裡爾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科茲卻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想法,夜之王怔住了,隨後竟然忍不住低笑了起來。
這鎖鏈生有荊棘,早已讓他流血不止,但這比起他曾經曆過的苦痛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輕輕地頷首。
“你是認真的嗎,父親?”
已經沒什麼東西能讓他動搖了,死亡不行,折磨不行,神也不行。從這一點上來說,他的傲慢相較於一萬年前完全是有增無減。
“一萬年來,我們都與夜之子們並肩作戰。我們知道他們犧牲了多少,一如他們清楚我們掩埋了多少血淚。但我真正想說的是,這一切對他來說都並不公平。”
夜之王低聲哀歎,總算是不情願地接受了卡裡爾·洛哈爾斯現如今已經深陷瘋狂迷障的事實。
入手厚重,他的手指在其上觸碰,傳回來的感覺好似正在觸碰冰川。卡裡爾麵無表情地抽出那把鏽蝕的刀刃,將它握在了手中。
書籍的顫動驟然平息,書頁合攏,漆黑之光在每一頁的夾縫中浮現,無數冤魂哀叫著從卡裡爾的傷口中竄出,不一會便將整個房間統統占據。
它們深灰色的表麵大多都留著鮮紅的血痕,正如大多數文件一樣。卡裡爾希望他待會還有餘力將這些血跡用靈能清理一遍,但是,在此之前,他還有另一件事要做。
卡裡爾低頭看向自己的影子,神情在僵硬中夾雜著無奈,好似沒想到自己會被抓住。
賽維塔似乎非常喜歡在數據板上搞這種意義不明的摘抄,他會經常性地將一些其他人說過的話擺放在數據板的待解鎖麵,寧肯讓它們多耗費一點電量,也要讓這些話一直顯露在屏幕最中央。
卡裡爾挑起眉,在文末看見了一個小的藍色光符。他用食指點擊,頁麵再度變化,一整排新的文字就此出現在他眼前。
他皺著眉,看向那行屬於羅伯特·基裡曼的文字。
“好吧.”獵手歎息一聲,走到了他身後。五秒鐘後,卡裡爾伸手推開了這扇門,他們就此邁步走入其中。
與此同時,正在芬裡斯荒野某處火堆邊講述故事的一個吟遊詩人也抬頭看向了天空,在暴風雪肆虐的慘白天際線中,有兩顆晝星正呼嘯而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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