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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特斯·卡爾吉奧不是很喜歡他們腳下的這顆星球。原因有很多種,若是讓他舉例,他可以滔滔不絕地說上好幾分鐘,但他自己心裡也清楚,這不過隻是遷怒。
被迫離開考斯,熄滅太陽,然後迫降在這個原始且落後的世界.
這一切如巨石般沉沉地壓在他的胸膛。而且,在那艘名為夜之魂的冰冷戰艦尚未消散的時候,遙感測繪和軌道觀察顯示這裡不過隻是一個尚處於中世紀的地方。
這意味著,早期到達此處的那些殖民者們很有可能沒有完成他們的任務,否則這個世界斷不至於變得如此蠻荒。
卡爾吉奧明白,這不是個好消息,他們很有可能要在此處待上更久以建造能夠聯係上周邊世界的信號發送器,否則便根本無法離開這個世界。
而這件事很值得推敲——一個被殖民者所掌握的世界怎麼可能退化成現在這樣?
他大步走出營地,他們於昨日清晨降臨,到了現在不過才過去短短一天時間,營地四周便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戰壕、自動炮陣地以及初步建立的運輸線路上都有人正在忙碌,輔助軍和平民都參與了進來,正戴著緊急製造分發下來的護目鏡在陽光下工作,繼續挖掘戰壕,運送剛剛切割好的木材.
營地內部的機械轟隆作響,各類設施正在被初步建立,很快,這片營地就將成為一個五臟俱全的作戰中心。
卡爾吉奧並不擔心他們會在這方麵遇到什麼問題。
考斯的機械神甫們在過去的萬年裡什麼奇怪的東西都遇見過了,自動出錯的沉思者,克隆槽位中突然變成惡魔的機仆,檢查中毫無問題但轉頭就發現少掉一顆螺絲釘從而導致機械故障的安全事例
硬要說的話,考斯之子的戰團長如今隻擔心一件事。
獸人。
說來慚愧,但考斯之子們的確沒有和這種異形作戰過。
他走向營地外側的邊緣,一個巨人正站在那裡沉思。猩紅的戰甲正反射著陽光,顯得尤其刺眼。兩把巨斧斜置於腳下,斧麵暗啞無光,隱約可見有暗沉的紅色在邊緣閃爍。
卡爾吉奧在離他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沒有再繼續靠近。這些天來,他已經對夜之子們非常熟悉了,他們有些地方很相似,但也有些地方存在著巨大的差彆。
例如猩紅之爪,他們就和暗影騎士截然不同。
暗影騎士們在戰鬥中通常都保持著絕對的緘默,不會發出任何戰吼。他們的利刃是從黑暗中刺出的,多數敵人甚至不會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就會被一擊殺死。
猩紅之爪卻不太一樣,他們在戰鬥中極其凶狠,咆哮是家常便飯,卡爾吉奧甚至親眼看見過他們刻意地致殘敵人卻不立即殺死,反而拖著他們在黑暗中繼續狂奔,借助頭盔內部的擴音器將這聲音傳遍大半個戰場.
當然,這些都是細節處的不同,若是要選取一個最為明顯的不同,卡爾吉奧會說是外貌。
就拿他眼前之人,猩紅之爪的戰團長斯卡拉德裡克來說吧。多數平民在看見大君容貌的第一刻甚至不會覺得他是人類,過度的蒼白,若隱若現的尖牙.
光是這兩樣就足以令人畏懼,更彆提他所具備的那種殘酷的野性。就連卡爾吉奧都時常覺得,大君更像是一頭危險的嗜血野獸。
這樣一對比,暗影騎士的凱烏爾·薩霍拉戰團長除去時常皺眉導致的陰沉以外,似乎也就沒有什麼令人畏懼的地方了。
卡爾吉奧輕咳一聲,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思考統統扔出了自己的腦海,對早已悄無聲息地看過來的斯卡拉德裡克點了點頭。
“大君。”他嚴肅地開口。“我想詢問一下你們的偵察事宜。”
斯卡拉德裡克平靜地點點頭,嘴角微微向下彎曲,顯得有些陰鬱。
“沒什麼好說的,不過隻是幾座被綠皮攻下的城市而已。但是,從痕跡來看,我們所處的這片大陸上的獸人們已經開始合流了,這意味著一旦我們的炮艇追蹤到它們,戰爭便將開始。考慮到它們的數量,這場戰爭不會多麼輕鬆,而它們遲早會在戰爭中進化”
斯卡拉德裡克止住聲音,表情變得更加陰森。卡爾吉奧理解他,他讀過很多種異形的相關資料,有關於獸人的自然也包含在其中。
它們毫無疑問是一種極其危險的異形,數量多,戰鬥力強,自愈能力強,同時還能通過無法理解的方式來完成科技的躍升,且速度極快。毫無疑問,這些都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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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短暫地陷入了沉思中,對戰爭的設想已經牢牢地占據了他此刻的心神——考斯之子從未和獸人作戰過,他們需要累積這方麵的經驗,因此必須嚴肅對待此事,而他要以身作則.
他的思考是如此專注,以至於他未能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一架從遠方天際線飛回來的雷鷹炮艇,和他不同,斯卡拉德裡克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明顯異常的飛行弧線。
他邁開腳步,快速抵達了規劃好的停機坪。十五名身穿終結者裝甲的猩紅之爪老兵護著幾個恐懼的平民從中走出,血腥氣撲麵而來,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殺戮。
斯卡拉德裡克瞥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先去察看了這架屬於考斯之子們的雷鷹的引擎部位。
經過檢查,他發現這架雷鷹的三套引擎已經有一套徹底宕機,這件事讓他的臉色更顯陰沉——再怎麼說,這架雷鷹也是借用的.
但他並未說什麼,隻是將目光轉向了這支小隊的領隊。他們開始用家園世界該隱裡爾的方言溝通,簡短而冰冷的音節落在那幾個平民的耳朵裡聽上去幾乎像是即將痛下殺手的前兆。
他們恐懼地癱軟在地,穿著肮臟布衣的男人與女人驚慌失措地抱在了一起,唯獨一個半大點的孩子還算平靜,或者說,是不知恐懼。
斯卡拉德裡克注意到了他,他本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將其咽了回去,轉而不耐煩地對自己的小隊做了個手勢,隨後便側過身,讓匆匆趕來的卡爾吉奧被他身形所遮蔽的這幾個平民。
“怎麼回事?”卡爾吉奧嚴肅地問。“這幾個是平民?”
“是的。”斯卡拉德裡克稍顯無奈地回答。“我的小隊在偵察途中發現了他們,據說是一群躲在野外的難民,打算去投奔一座叫做納馬斯的城市。他們被發現的時候已經被一群綠皮殺得差不多了,這幾個就是最後的幸存者。”
卡爾吉奧低下頭,看向他們。與斯卡拉德裡克一樣,他也被那個還勉強保持著平靜的孩子吸引了注意力。於是他單膝跪地,打算以更為平和的姿態來與他交流。
“你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孩子?”
“我聽得懂。”那孩子以口音較為奇怪的高哥特語回答了他。
這件事讓卡爾吉奧罕見地露出了個微笑,他放緩語氣,再次詢問:“那麼,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