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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事求是地講,作為一個農業世界,米諾利斯二號的環境是相當優渥的。
不僅如此,這顆星球還具備非常優秀的改造潛力,它完全能夠成為一個高等級的農業世界。然而,內政部裡顯然有些懶惰的人沒有好好地進行資源統籌工作。
至少,就目前看來,這裡仍然是一個封建主義世界,由法恩家族世代統治,先進與古老並存,大麵積以古法耕作的農田就隨意地甩在城市之外,顯然和平已久。
在卡裡爾看來,這裡之所以還能保持農業世界的評級,不過隻是因為每年產出的糧食足夠多。
在古法耕作的情況下仍然能夠取得這種成績,米諾利斯二號的環境究竟如何,已可從中窺見一斑。
微風吹拂而過,天際線遠端正緩緩地泛起一抹魚肚白。再過不久,太陽就將升起。卡裡爾低頭看了眼身邊環繞的小麥,已經想象出了它們在黎明時分下閃光的模樣。
他露出一抹轉瞬即逝的微笑。
“大人。”一個聲音自他身後響起。“我們已經集結完畢。”
“早上好,紮布瑞爾.”卡裡爾頭也不回地問候,並發出一個邀請。“你想看看黎明嗎?”
赦天使——被赦免的墮天使——一聲不吭地走到了他近處,默默等待。數分鐘後,魚肚白的邊緣變得金黃璀璨,光芒逐步誕生,柔和無比,並不刺眼。
一個龐大的火球就這樣從地平線彼端緩緩升起,將光亮播撒至整片麥地。風變得稍大了些,溫度相當舒適,麥子輕輕搖晃。
卡裡爾伸出手去撫摸它們,歎了口氣。
“大人?”紮布瑞爾發出疑問。
“隻是惋惜。”卡裡爾說。“很多人將流離失所,而這些糧食.大概也沒人再收割了。”
赦天使再度回歸沉默,隻是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利劍。他清楚得很,卡裡爾·洛哈爾斯說得是對的——無論這場戰爭結果如何,很多人都將流離失所乃至於死亡。
而始作俑者.
滿懷仇恨,紮布瑞爾念出凶手的名字:“靈族。”
背對著朝陽,卡裡爾緩緩轉過身。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黎明時分的光輝便在紮布瑞爾眼前儘數消弭。
它們仿佛有著某種靈性,自發地沒有越過卡裡爾·洛哈爾斯,使他成為了某種分界線般的存在。
紮布瑞爾敬畏地低下頭,沒有再直視他。
卡裡爾若有所思地開口:“這次任務的難點在於我們必須一箭雙雕,紮布瑞爾。”
“是的,大人——但是,敵人並不難以對付,我們會在正麵戰場上吸引他們全部的注意力。”
“僅憑七十五人?”
紮布瑞爾抬起頭來,露出一個胸有成竹般的冰冷微笑。
“足矣。”他如是說道。“另外,我們實際上是七十六人。”
卡裡爾微微一怔,隨後啞然失笑。他轉頭看向麥地後端,另外七十四名赦天使,以及一名身穿淡白色訓練護甲與罩袍的侍從,正站在那兒靜靜地等待。
兩架索卡倫型的風暴鳥相當有素養地落在了寬闊但需要走一段距離的大路上,沒有停泊於麥地之內。尋常戰團難以擁有之物,在暗黑天使們這兒卻算得上常見。
單架索卡倫便能夠運載五十名阿斯塔特或五名無畏長者,同時還具備強勁的火力和優越的防禦性能和它比起來,雷鷹甚至都顯得並不可靠了。
“你就打算讓他這樣上戰場?”卡裡爾好笑地問。“他對此沒有意見?”
老騎士咧嘴一笑:“他知道要跟著我們一起行動的時候就已經把這輩子所有的意見全都說光了,大人。再者,我也不認為他會逃避戰鬥。”
“的確如此。但是,訓練甲?”
“防護能力做過額外改裝,已經達到了動力甲的標準等級,隻是沒有動力輔助罷了我們都很期待他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這件事,我想,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卡裡爾笑了笑,沒有對紮布瑞爾的惡趣味予以置評,隻是舉起雙手行禮。天鷹振翅,紮布瑞爾戴上重新得到的翼盔,莊重地行禮,就此轉身離去。
風暴鳥在半分鐘後轟然離地,帶著他們前往昨夜以及今日的戰場——即此時的米諾利斯二號暗麵,本地的防衛軍已經重整旗鼓,滿腔怒火與悲傷亟待釋放。
風暴鳥的機艙之內,紮布瑞爾緩緩開口。
“我們的主要戰術目的是生擒敵方指揮官,我個人增添了幾個次要目標,例如重創它們,或斬首足夠的異形頭顱,相關數據已經發送。”
他頓了頓,在通訊頻道的寂靜內做了結語。
“此乃吾等重回軍團後的第一戰,諸位兄弟,吾等必須用勝利來抹除恥辱。以帝皇與雄獅之名。”
他得到整齊的七十四聲戰吼:“以帝皇與雄獅之名!”
隻有一個人沒有開口說話,他升起的麵甲下的那張臉正在微微顫抖,嘴唇緊抿。一種複雜的怒火正在此人的麵容之上安靜地蔓延,但對紮布瑞爾來說並不如何難以解密。
對異形入侵的憤怒,還有對他們戰吼的憤怒。
恐怕你認為吾等沒有資格再喊出他們的名諱吧?
紮布瑞爾暗自歎息——他已經將阿斯莫代這個單純執拗的年輕人的性格徹底摸透,說白了不過也隻是個難以和世界相處的毛頭小子.
老騎士眼前閃過幾張熟悉的臉,懷念與悲傷緊隨其後地翻湧而來。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數秒,靜靜等待。
風暴鳥在一千二百七十四秒後平穩地落地,赦天使們全副武裝地從內出現,為不知道他們真實身份的本地防衛軍帶來了難以形容的勇氣。
僅存的軍官與政委們開始大聲呐喊、嗬斥,讓他們待在原地,不要上前去‘觸摸天使們的盔甲’,違者將得到嚴重的處罰。
紮布瑞爾仰頭看向遠方,看見了這些士兵還在冒著煙的家園。他們的城市被毀掉了,他們的家人與朋友在恐怖中被硬生生地折磨致死。
他們試圖反抗,試圖保衛自己的家園,卻被異形的褻瀆武器打得節節敗退,丟盔棄甲,支援部隊和重型火力卻像是死了一樣毫無動靜.
直到不久以前,他們才真的確定了這件事——那些異形早在進攻以前就已經將他們環環滲透。
為何沒有支援?因為支援已死,因為防禦係統已被癱瘓,於是剩下的一切便順理成章。
靈族劫掠者們乘坐著它們那陰森不祥的載具在城市內飛馳而過,將人們拖出家門,用鮮血塗滿街道,肆意屠殺取樂,在狂笑中帶走剩餘的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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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夢般的體驗,但現在不是了。在他們看來,暗黑天使們來了,因此異形必將得誅。
紮布瑞爾知道他們的想法,他給予了高度讚同。
十二分鐘後,他和他的兄弟們衝入了異形之中,頂著它們那可笑的毒晶步槍的火力開始殺戮。
紮布瑞爾久違地用上了盾牌與長劍這樣的組合,在臨時分出的五人小隊中,他擔當了先鋒一職,因此劍盾是最穩妥的組合。
他身後左側是火力手洛霍克,重爆彈的開火聲聽上去是那樣堅實可靠。右側則是副攻手凱,致命的劍客,能精準地替他殺死那些試圖依靠靈敏突入進陣型中的愚蠢異形。
隊伍末尾則是阿弗卡與貝維丹,騎士中士和殘疾的智庫。紮布瑞爾不擔心騎士中士,他拿到了一把雙手動力斧。
這把得自戰爭獵犬們的珍貴寶物,再加之他的技藝,使得紮布瑞爾相信,阿弗卡能砍倒一切擋在他麵前的敵人。
但貝維丹的情況可能有些糟糕,他失去了大部分左前臂,戰力在一定程度上受了折損。
雖然他是智庫,但紮布瑞爾仍然希望他少用靈能之力,那畢竟是種危險的力量,隻應當在危險的關頭使用
為此,老騎士特意將他唯一的侍從阿斯莫代安排在了智庫身後。
如此一來,便再無後顧之憂,紮布瑞爾全身心地投入進了殺戮之中。
一個靈族試圖從左前方偷襲,被他用劍斬開。那東西自左肩處開始,乾淨利落地被一分為二,鮮血和黝黑皮膚下的粉紅色肌肉顫動不已。
紮布瑞爾沒有就此放過它,而是如閃電般補上了一記盾擊。被鎖在左臂上的戰鬥盾牌爆發出了極大的力量,將那屍首硬生生地撞成了一灘極速飛射的肉泥。
漫天‘雨點’四處濺落,紮布瑞爾突入其中,目鏡上傳來星星點點的撞擊之聲,他卻視若無睹,右手長劍如毒蛇吐信般直刺而出,將兩個異形刺在一處,胸膛破碎,力場劈啪作響。
紮布瑞爾旋轉手腕,讓它們四分五裂,然後頭也不回地沉膝肩撞,將一頭咆哮著衝向他的扭曲血肉造物硬生生逼停。
它膨脹的身體上遍布多處直接植入血肉內部的針劑,深沉的顏色帶來了極強的視覺衝擊,而它們的絕非隻是好看的花架子
這東西後退半步,如同無事人一般再度朝著紮布瑞爾衝來。
老騎士眯起眼睛,踏前兩步,持盾猛擊它的下顎。這一下直接將它臉上帶著那個漆黑的麵具徹底拍飛,其下暴露出的那張臉簡直令人不寒而栗。
哪怕是紮布瑞爾這樣的戰士也不由得瞳孔一縮,儘管如此,他的劍仍然威力無匹地穿透了它的胸膛。
與此同時,凱的斬擊也一同抵達,一顆頭顱高高飛起,這無首的怪物在原地呆立數秒,代替了血液的化學藥劑方才從血管中噴湧而出,而小隊此時早已遠去。
相似的情景在此處不斷上演,十五個赦天使的戰鬥小隊以他們相當熟悉的戰法收割著靈族海盜們的屍體,為防衛軍們的衝鋒創造出了極其優越的條件。
那兩架風暴鳥則占據了天空,不斷地噴灑著火雨對任何指揮官或尚有點軍事才能的人來說,這到底意味著什麼,答案不言而喻。
因此,衰頹之心陰謀團的執政官,伊洛西恩·夏蘭的表情才會如此地陰沉。
“還是不行?”